圣上今日是着实高兴,与众臣觥筹交展,看歌姬红绡曼转,这庆祝辽东大胜的宴席一直歌舞升平到三更天方才结束。

    席散之后,众臣踏出太极殿。只见皇朝g0ng中灯火通明,城墙高筑,天上的一轮明月在云层中时隐时现。

    永安伯蹒跚着脚步在散去的人cHa0中找到温提骁,温提骁此时正独自站在兴化殿g0ng门口那颗桐杨前,仰望着头顶的月亮。

    “贤侄...”永安伯张嘴,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面前之人。

    温提骁沉默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才低下头来,平视永安伯,眼中无波无澜:“姨夫,你可知道,婉凝自出生之日起便再也没有见过母亲的样子。她小时扎着两个小辫儿,会哭着问母亲呢,哥哥母亲在哪里,我便指着天上的月亮告诉她,看,母亲在上面了,就住在上面的蟾g0ng里,你快看...”

    永安伯知道温提骁心内痛苦至极,他叹口气拍拍温提骁的肩膀,温提骁却忽地血红了双眼:“姨夫,我不甘心啊,婉凝是我护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没想到就凭皇后一句话,现在就要把她推到那狼窝中去,我...”

    他正yu待还恨声说些什么,忽突听到一玉石之音自背后传来:

    “温将军。”

    永安伯和温提骁回头,正是景王殿下。

    在殿中隔得远未曾看清,及至这会儿才见那景王穿着月白sE天孙丝袍,x前银丝错蓝的流云瑞兽刺绣极为JiNg致,俊美白皙的面容正含着风流笑意,闲散踱步朝温提骁二人走来。

    永安伯忙跪下行礼。温提骁却冷漠地伫立在一旁,一动也不动。永安伯忙不迭出声提醒他那好侄子,温提骁却依旧不为所动。

    永安伯在心里面叫苦道:这是非不要命地要同四皇子杠上啊。

    景王却不甚在意,只笑着握拳执意:“温大将军不见外,本王正是乐意之极。过不久本王便是温将军的妹婿了,你我迟早都是一家人,将军现在就能以平常心待我,本王再是高兴不过。”

    那温提骁真真没想到景王会将他一军,他积攒多时的怒气,这会儿就要攥拳上去跟景王理论,却被永安伯SiSi抱住大腿,道“不能啊,贤侄千万不能啊”。

    终是无力地垂下双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