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怯步又摇摆不定,於是他也豪气地答应对方,虽然他一点准头也没有,更没有一丝丝的把握,然而他还是挺直背脊抬起头,把身为“孟勒森”一份子的骄傲与自信,撑到走出钜成建设的办公大楼之後,才在自己的车内靠着椅背颓然倒下。

    「根本就是把自己逼进了死路嘛!唉……」他苦闷地闭上双眼,叹了一口气。

    ※※※

    回到办公室後,凌仲希把那些议价的文件一张一张摊在桌面上,望着它们左思右想,企图想从中得到什麽灵感,然而盯了十多分钟後,除了眼睛弥漫了酸涩感之外,竟是一踌莫展、一点办法也没有。

    天色已晚,一直待在这里发呆也没用,多想亦无益,他索性将资料收拾收拾放进公事包里,拿了车钥匙就离开办公室,决定回家好好睡一觉,让一切都等到明天再去想办法。

    於庭院内把车子停好,打开家门进去时,在玄关处凌仲希便听到屋里头传来一阵欢笑声。他纳闷地探头瞧去,看到客厅里除了坐着难得齐聚在一起的父亲、母亲跟圣辉之外,还有一位打扮俏丽的陌生姑娘。

    凌仲希对这场面觉得惊讶当然在所难免,但更多的是某种异样的不舒服感涌上心头,他不安地望向凌圣辉。

    「啊、小希回来了——」

    余恺祯拉拉坐在她身旁的女孩的手,示意她看向凌仲希:「家妶啊,这是小辉的哥哥,叫仲希,虽然你们小时候不常一起玩,但你对他应该还有印象吧?」

    名叫家妶的女人坐在母亲和圣辉的中间,宛若一朵被簇拥的女王花,父亲则坐在另一边有如王座般的单人沙发上,很有他傲然独立、不可高攀的个人风格。凌仲希看到这布局,心头的晦涩却是更加深了一层。

    「当然有印象啊!小时候每次去找圣辉玩时,仲希哥总是很安静地在做着他自己的事,看起来好酷,不像圣辉总是又吵又闹,还常常搞得浑身脏兮兮……」

    名叫家妶的女人面露腼腆之色,但说出来的话却有攀亲附熟之势,不知为何,凌仲希小时候因为对圣辉以外的人没兴趣所以几乎没什麽印象,而今对她此刻的谈吐与表现,也就只有几个字可形容:刁蛮造作。

    「什麽搞得浑身脏兮兮,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弄得裙子满是污泥,吵着要玩我们男生在玩的游戏,一个女孩子家这麽野蛮粗鲁又聒噪,当心嫁不出去。」凌圣辉在一旁也不客气地吐糟。

    「我那是在凑人数配合你们这群男生玩游戏,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损我——」她娇气地回嘴。

    「哼、明明就是个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