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他,泰尔斯·璨星。

    他能真正脱离什么?

    又能真正甩掉什么?

    “装扮成小丑和卖花女,到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找乐子,当街卖艺,穷巷斗殴,私闯民宅,一路留下无数烂摊子,回来时还伤痕累累……”詹恩仍在喋喋不休。

    伤痕累累。

    泰尔斯垂下目光:他的颈部和手臂、腿部都包裹着厚厚的绷带,大部分被掩盖在衣袖之下,散发出淡淡药味儿,全是昨日留下的各色伤口:擦伤、磨伤、划伤、撞伤,疼痛难消……

    是啊,他早就伤痕累累了。

    早在今日之前。

    但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相比起昨夜被抬回来后高烧卧床的马略斯,以及远超他意料的,在刺探血瓶帮以及猎捕洛桑二世一役中受伤的众多属下们:米拉、僵尸、罗尔夫、符拉腾、涅希……

    甚至相比起斯里曼尼最后的下场……

    相比在这场斗争中发生的伤亡……

    “……甚至在城北点燃了整整一大车的庆典焰火,引发近几年来最大的人潮集聚,差点把北门桥踩塌……”詹恩的话一如既往地铿锵有力,仿佛他正坐在审判厅里的最高席位上。

    但在此刻的泰尔斯听来,再刻意营造出来的高贵感与权威气场,放在一遍遍重复的虚假陈述里,也早就消散无形,就像挤掉水分的抹布,皱巴巴干呼呼,外形难看气味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