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世贞喜欢《清明上河图》成痴,哪里愿意轻易让给别人,尤其还是严家,那不是焚琴煮鹤,糟蹋东西吗!

    他想来想去,花了十天的功夫,临摹了一副假画,给严世藩送去了。

    凭着王世贞的功力,严世藩自然看不出来真假,欣然收下,还说什么要多亲多近。王世贞也十分得意,可是过了没多久之后,就传出来消息,说是严世藩知道了那副画是假的,痛骂王忬和王世贞,扬言让他们父子好看!

    严世藩那家伙多狂妄阴险,得罪了他,还有好果子吃吗!尤其是俺答年年入寇,随便找个借口,就够你喝一壶的。王忬心力交瘁,恰巧接到女婿的书信,接任南兵部也没有什么不好,休息几年,和妻子团圆,过点舒心日子。有机会呢,就东山再起,没有机会,就在东南养老,也是挺不错的。

    听完了讲述,唐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世贞啊,真是个糊涂蛋!

    自己这个大舅哥,论起文才没得说,可是大事情上太意气用事,太平庸了!

    所谓宝物有灵,似《清明上河图》一般的重宝,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哪怕不想给严世藩。也不能用假的骗他,这不等于打脸两次吗!凭着严世藩睚眦必报的性格,哪里会善罢甘休。

    唐毅倒是不怎么怕严党,可也不代表他能保护着所有人。毕竟连徐阶都做不到这一点。

    “元美和敬美两个,以后就要托付你了!”王忬无奈说道,知子莫若父,他也不好怪王世贞什么。

    “您老放心,咱们是一家人。”

    “那就好!”王忬又问道:“对了。你此番进京,会接什么职位?”

    唐毅挠挠头,“旨意上只是说我裁军差事办得好,回京另有任用。”圣旨惜墨如金,如果是“重用”,恭喜你,就要高升了,“任用”却非常微妙,可能往上走,也可能原地踏步。甚至搞不好明升暗降,坐冷板凳,这都有可能。

    王忬反倒不那么关心,笑道:“你还不到二十五,别人在这个年纪,连进士都没考上,你却南北的官都做了一遍,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沉淀些日子,把根基扎牢了,等你的那些同窗好友都起来了。大家扶持着,抱成一个团,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孩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