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也知道陆炳不信,他轻轻拍了拍巴掌,吴天成满脸含笑。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的背后还跟着一个短小精干的老头,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小人侯友甲拜见大人,给大人磕头了。”

    说完,砰砰拿脑袋砰地面。

    吴天成笑道:“师父,陆大人,这位侯老是北边漕口大横把,一言九鼎的人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侯友甲忙搓着手说道:“吴老板切莫消遣小的,小的和诸位比起来就是河里的一条泥鳅。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唐毅微微点头,笑道:“侯老,要说起来。本官和南边的漕口还有仇呢,天下漕帮是一家,你会不会有什么心思?”

    “不不不,说是一家人,可谁也不会把吃饭的锅让出来!”侯友甲感叹说道:“唐大人,实不相瞒。这些年漕口很不容易,不少弟兄们拖家带口,都过不下去了。”

    唐毅眉头一挑,吴天成忙替侯友甲解释道:“是这样的,近年运河疏浚不利,船只通行不便,弟兄们的活儿就少了。偏偏东南倭乱,南方的漕粮不足,朝廷又催要的急,好些都要漕口自己拿粮食填补窟窿。再有闻香教这些年在运河沿线大肆扩充人员,闹得很不像话。”

    “是啊是啊!”

    侯友甲忙把话头接过来,“唐大人,实不相瞒,小老儿都恨死闻香教了,他们不光挖我们的人,还到处放贷,有些日子过得不好的弟兄都被他们拉走了。如今的漕口有一多半的兄弟都烧了香,成了闻香教的人,小的们也是被逼无奈,请唐大人明鉴,小的们绝对不敢和大人为仇作对啊!”

    侯友甲的话,唐毅只是姑且听之,要说起来,漕帮和闻香教,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区别就是闻香教更加严密,而且手段更高明,漕帮相比就衰朽老化,如果没有外力,多半漕口就会被闻香教给吞了,成为一具僵尸。

    青帮红帮的典故,唐毅可是一清二楚。

    不过他没有必要点破,此时他还要用漕帮。

    “侯老你先起来吧,身为朝廷命官,我是断然不会允许闻香教的妖人把持天津的,你们漕帮弟兄可要拎清楚轻重,不要糊涂!”

    “明白,明白,小的都明白!大人放心,您只要一声令下,漕口上下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