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个晚上,赵文华还是更害怕严世藩,只得写了奏疏虚应故事。等到把奏疏送上去,回到府中,赵文华越想越憋屈。

    人家李默当尚书,严嵩都要忌惮三分。自己当了尚书,怎么就成了严世藩的三孙子?

    真他娘的晦气,当然了,赵文华也没有勇气反叛严党。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还是一醉解千愁吧!”

    赵文华特意拿来了一坛子东南特产的凤洲酒,心里头有事,一杯接着一杯,加上酒的劲头儿大,赵文华不知不觉竟然喝多了。

    等到黄锦来宣旨的时候,赵文华哇哇大吐。身体和面条一般,嘴里还胡说八道,根本没法接旨。

    如果换成和严党关系不错的袁亨,多半会帮着赵文华遮掩过去,或者等他酒醒过来再说。可黄锦是唐毅这边的,正愁没办法帮唐毅一把呢,见赵文华这个德行,他略微等了一会儿,就匆匆回宫交旨。

    嘉靖一听,顿时大发雷霆,冲着严嵩这顿臭骂。

    “这就是你说的宰辅之才,白日酗酒,连旨意都接不了,这样的人何以统领百官,配得上‘大学士’三个字吗?”

    嘉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因为在几天前,礼部尚书吴山就秉承严党的意思,说什么内阁只有两位阁老,事务繁重,需要补充人手,而作为严党第一干将,刚刚消灭李默,又主持京察的赵文华成为不二人选。

    严嵩也不停给赵文华说好话,可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竟然闹出了赵文华酗酒无法接旨的闹剧,别说阁老无望,吏部尚书能不能做得下去,都在两可之间。

    严家父子都把赵文华骂翻天了,可是他们又不能真的弃之不顾,严嵩只能磕头说道:“老臣识人不明,请陛下责罚。老臣以为赵文华不拘小节,难免不够沉稳,做事有些疏漏,然则赵文华不避箭矢,南下督军,修筑外城,主持京察,桩桩件件,都是大功劳,不失为一位干吏,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磨砺,还请陛下明察。”

    言外之外,大学士不争了,吏部天官给我们留着吧!

    嘉靖依旧面无表情,沉默了再三,才说道:“嗯,朕给你一个面子,要是赵文华再犯,朕决不宽恕!”

    严嵩父子连忙谢恩,带着一肚子的失落,离开了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