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方从哲便装模作样的招呼门房上前,朱常洛倒是也很配合,忙道:“阁老既然病重便不必多礼了,朝中事务繁忙,本宫多日未见阁老甚是念得慌,今日特来探望阁老。”

    方从哲听见朱常洛的话,便顺势又躺了回去,也不用门房再去扶他,口中有气无力的道:“近日来老臣府上发生了许多事,老臣老年丧子,再加上府上管事竟有勾结建奴之嫌,前几日又逢世子遭遇变故,怀疑那城东之事与老臣有关,将老臣府中人围堵在府内,连日来诸事累积,老臣不堪重负便病倒了,为此耽误了朝中之事,还望太子殿下能够体谅老臣,唉,老臣实在是迫不得已啊。”,说着,方从哲浑浊的眼中看着就要挤下几滴老泪。

    朱常洛安慰道:“阁老的遭遇本宫也了解一二,世鸿之事本宫也甚为痛心,本宫已派人传了本宫的话,让顺天府尽快查清世鸿被害一案,还望方阁

    老能够节哀,至于小五派人围堵方府一事,本宫已经当面训斥了他,这些时日命他在府里闭门思过,不许踏出府门一步,本宫本想让他来给阁老亲自赔罪的,只是阁老也知道他前些日子在爆炸中身受重伤,实在是没办法前来,本宫便替他像阁老赔罪。”,说着朱常洛就要弯腰行礼谢罪。

    方从哲心里腹诽道:“那小畜生本就受了重伤下不了床,说什么闭门思过,不许出府门,他倒是想出也要能出的了才行,有能耐让他伤愈了之后仍旧闭门思过,不过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

    即使方从哲心里再怎么咒骂,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见朱常洛要向他行礼谢罪,方从哲即使躺在床上也连忙伸手隔空虚扶,道:“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折煞老臣了,还不快把殿下扶起来。”

    朱常洛尚未弯下去的身子在听到方从哲开口的时候,也不等人去扶,便重新站直了身子。

    二人当面假惺惺、裸的做戏,却是连戏子基本的职业修养都不顾,演的再假不过。

    朱常洛和方从哲二人戏做的差不多了,朱常洛便开门见山的道:“本宫今日来主要是为了看望看望方阁老的病情,并代小五向阁老赔个不是,毕竟孩子还小,还请阁老多担待一些了。其次本宫也是顺道来请阁老出府,回内阁理政,阁老不在,朝中的政务都乱了套了,内阁不可一日无阁老啊。”

    方从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朱常洛懊恼的道:“殿下,并非老臣不想回内阁,实在是这身体……老臣愧对圣上厚恩啊,竟因这副残破的躯体耽误国事,只是老臣如今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朱常洛见自己已经给足了方从哲面子,这老匹夫还是不知好歹,心下颇有些气恼,但面上仍是一副关心的表情问道:“那不知阁老何时能够回内阁处理政务呢?”

    “老臣也实在不知,也许过上个一两个月待老臣身体略微恢复一些便可以回去内阁了吧。”

    一听一两个月,朱常洛气得连装都懒得装了,道:“本宫今日带了些补品亲自过来看望阁老,便是希望阁老的病情能够早日恢复,没想到竟还是要这么久,看来本宫只能另想办法了。”,朱常洛在说话的时候把“亲自”和“早日”几字咬的极重。

    提醒的已经如此明显,方从哲仍旧一言不发,并未表态。

    见方从哲的样子,朱常洛接着道:“方阁老不在内阁的这段时间,朝中官员的能力就越发的显现出来,就说那督察院的杨、陈两位御史,还有那几位六科给事中,兵部郎中,礼部员外郎等人,处理起事来实在是差强人意,前些时日的京察,这些人竟还得了上等,本宫看他们政绩、风评都不过一般,想来在京里是做不好事了,不如便迁到地方去做个小吏,想来应该是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