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雪叹息一声,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即便能说服徐天贵逃命,也有些来不及了,只能盼着那家伙及时赶回来,否则光靠大瓷碗一人和受伤的她应付那千人黑骑……

    她没敢想下去。

    一轮火红的骄阳彻底埋入了地平线,千人马队在距离毡房百丈出列队,总共五列,每列二百人,形成四条空寂的人巷,铁塔男子居中端坐马背,眸色悠长,远远望向那顶崭新毡房前两名蒙面纱的女子和一个老人,当铁塔男子的眼睛落在中间那位女子身上之上,突然啧啧笑道:“真是个妙人,本千使恐怕要改变主意了。”

    铁塔男子识人无数,至于女人,只能按照摇坏了多少床榻来计,这里面不乏刚过们的小媳妇,甚至还没来得及洞房,已经被绑上了他的床,如果他没有记错,这片毡房区曾经也有被他糟蹋过的小娘子,只是记不清是哪家的媳妇,谁的闺女了。

    雪域人天生粗狂,尤为看中女人的身材是不是饱满,是不是经得起狂风暴雨的摧残,但如果脸蛋再好看一些,那便称得上天赐佳人了。远处女子不说那脸蛋如何如何了,光是那具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就绝对是个妙人,如此佳人若真是杀了,恐怕真的会遭天谴吧。

    简直就是天赐的机会,不光自己这几个月一直在伴着风雪没有尝过腥,那些手下也是一个个到了晚上抓心挠肺的难受,如此一来,让他老赵家上蹿下跳去吧,到时候放出话,就说是金那边干的,不知道会是一场什么样的好戏登台?

    徐天贵想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将赵凌雪和大瓷碗挡在身后,奈何几步的距离他如何都走不过去,他望着那整整齐齐排

    成五列的黑骑军,仿佛黑夜提前降临,如何都睁不开眼,千人骑队人人挎刀,犹如刀墙,千人骑队人人举箭,便是箭海,岂是一个平头百姓可以有勇气直视。

    大瓷碗就站在赵凌雪身前,此刻的她早已收敛了平时的懒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挺直的后背。

    不知何时,大瓷碗手里多了条丈许长的黑色软鞭,人未动但那鞭捎却雪地之上颤颤而动,在鞭捎与雪地接触的地方,那里沉寂了数千年不化的积雪冒着热气,热气穿透积雪,又在积雪之下的寒冰上形成了一个碧绿的微小湖泊,大瓷碗脚下也是如此,她站立的这片雪地,开始变的如蝉翼般透明,积雪融化,便是千年寒冰,寒冰之下乃是沉睡的青草。

    赵凌雪被大瓷碗挡在身后,她能感受到的那种兵临其境的压迫要比大瓷碗少了很多,但依然感觉背后凉飕飕,而且当她看到大瓷碗身处一片寒冰之时,心里说不尽的哀伤。

    绝大多数修行者对敌,第一件事便是尽可能的凝聚这方天地的气势为自己所用,然而大瓷碗却是相反,她在无限制的驱散身上的元阳之气,融入这方天地,这是一种很极端的战斗法,完全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以牺牲自我换取最强姿态。

    赵凌雪有些不忍目睹,尽可能的握紧手中长剑,不管大瓷碗是什么身份,她都不希望看到她油尽灯枯的那一刻。

    他不在,她心无法安放。

    她闭目养神,不闻不看,她在等另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