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之所见,尽是泥沼,宽二里许,居河下流,曾经漫上来的水面早就下去了,徒留一地的淤泥。

    他继续驱马前行,又看到第二处决堤口,这里几乎涸为平地,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但却勘察出那些在仓促中,被人为收拾好的诸多痕迹。

    这里居河上流,淤泥大约宽一里余,当破堤之时水势定然极猛。

    勘察的这两口相距三十余里,按照留下的淤泥,推断出走向,大约至大堤之外,便可合为一流。

    决一大口,直冲城镇而去,水声如数万锺齐鸣。

    按照方位,南门先坏,北门冲开,至夜西门、东门相继沦没。

    仅仅一夜满城俱成河洪,举目汪洋,抬头触浪,民居低矮,只存钟鼓两楼及各高门府邸的屋脊。

    及至夜半,水深数丈,浮屍如鱼……

    思及至此,嵇珹心里沉重。

    只盼着那些Si於夜中沉睡的百姓,少些苦痛。

    他r0u了r0u眉心,道“青风,去查,附近所有的城镇户籍,本侯要知道,究竟有多少百姓Si在这场洪灾中,又有多少百姓Si於!”

    “是,主子!”青风领命而去,一骑绝尘。

    他也是从底层的纤夫中,得到机遇才爬上来的。

    是以,他深知老百姓在当权者心里,有多麽的卑微。

    这一刻,他再次为自己投身到平津侯门下,而感到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