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传来人说话走路声音,不一会儿屋门开合,夏至和刁二山进来。

    天色已晚,见爹爹和弟弟回来,想来已经到了休息时间,春分和谷雨收拾好布料活计,回到自己屋里准备休息。女儿们出去以后,刁王氏铺好临窗大床,又铺好靠北墙的小床,见儿子和丈夫在大床上躺好,便熄灯摸黑走到小床上躺下休息。

    两户人家生活在一起,总有些高低声的羞恼,谷雨一家总是静静忍受。如此过了四五天,刁王氏手把手教谷雨养住了二十个黄嘟嘟小鹅崽,看着柴房旁边搭起的鹅棚,刁四婶难免又明里暗里骂骂咧咧,但是习以为常的谷雨看着活泼的小鹅崽,自动忽略她的聒噪。

    也许是草药管用,也许是年少身体恢复快,养在柴房的二狗子现在脸上四肢的伤口已经结痂,这两日出行走路也利索起来。

    许是天气舒适,亦或是春分的好事将近,刁王氏心情舒畅,她的身体这几天也眼见着好起来。

    谷雨琢磨着小鹅养在家里时间长了,长大一些吃的就多,难免草料跟不上,耽误它们长大。不如日日去田边水边放鹅,外面地方大,鹅崽们长得一定快。要是夏至跟着去帮忙看鹅,她还能在清晨时候在近处山腰顺便捡蘑菇,虽然不能有太多,不过苍蝇腿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好。

    想到这里,她才豁然发现,好几天白天没怎见到夏至了,以前他不爱出去玩,总是在家里照顾母亲,这几天怎么天天不见人影?

    晚上做好饭,出去给鹅割草回来,见夏至也踏着晚霞回来,晚上吃饭完还蹲在柴房外平整的空地上写写画画。

    谷雨见他脸上带着笑,一脸满意的样子,便问在做什么。

    夏至高兴的说:“前几天我跟爹说读书的事,爹说让我先跟着大哥认字,奶也说帮着劝大哥。这不,前天他回来,还真开始教我了。二姐,你看,”他指着地上划出的两个字,兴奋的说:“这是我的名字:夏至。”

    谷雨也不认字,只是看到地上方方正正划出的字,写得很规整,见弟弟高兴的样子,她也跟着开心,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夸奖他。

    姐俩高兴的时候,没住到夏至身后站着一个人,正是吃完饭闲溜达的二狗子。

    谷雨一抬头吓了一跳,不高兴的问他:“干什么?走路怎么没个动静儿!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二狗子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伸脚指着地上的几个字,问夏至:“这是你名字?”

    夏至黑灿灿的小脸上咧着嘴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