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深在天上轻身提气,努力让自己偏离原来的落点还是有点用的。逮着天上飞的鸟雀,拿着用身上衣服撕碎的布条抽打借力,使劲浑身解数下,他身下的一片黄土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战神殿那个鬼地方,为什么武功不到一定程度不放我出来了。这要是武功差一点,大概出门就等于是死了。不过就算是练了好几年的武功,我现在要是这么直接摔下去也够呛。下面要是有个武功高强的人上来接我一手就好了,要求不高,能让我借下力就行啊。”

    庄深不是专业人士,没搞清楚他出现的地方到底多高,但这数息时间他没觉得地上的景象有多少变化。他在下落过程中,那些没及时偏离原来航线,被他用布条借力过的鸟儿都比较小,借力效果有限,而且能被他够到的数量很少。于是他就勉强维持在一个可能会摔死,可能会摔掉大半条命的状态中。直到,他在地上看见了一小撮人。

    “底下的人快让开啊!”

    庄深对于自己在战神殿修炼了这几年的武功还是有信心的,他这么摔一下不一定会死,可下面的人要是做了他的垫子,估计就留不下性命了。

    庄深下坠的目标恰好直指庞斑,虽然听到了庄深的话,但是他是那种会轻易退让的人吗?何况他最近心情不虞,也没兴趣对武功低微的太平王夫妇动手,正是缺个宣泄渠道的时候呢。原以为还需等到攻打尊信门时,才能对赤尊信动手,没想到还有天降的惊喜给他活动活动手脚的。

    因此庞斑也没管天上的那个人在说些什么,反而直接一掌迎了上去。那个人忽然从天而降,想来是武功不低,恰好让他一展道心种魔大法大成之后的威力。

    庄深最开始见下面的人不仅不动,还有人迎上来时有点慌,这要是下面的人死了,算是他的过失杀人吗?要不要这么刺激的!但是等到迎上来这个人气势全开,轻功腾跃而起的时候,庄深就放下了自己的担忧,甚至觉得这个人大概是上天送来救他的。

    冲上来的这个人武功着实是高,虽是由下而上,两方都速度惊人,却能妙到毫巅的锁定了庄深的面门,而且恰是他气势到达顶点时于庄深气机内力相撞。庄深在空中换了几个姿势,发现仍然摆脱不了庞斑的气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原来借力的打算变为于对方硬碰硬。

    两人在天上以内力实打实的对了一掌,虽然一触即分,却也对对方出人意料的实力心里有了底。庞斑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烟尘四起。他对掌的那支手臂经脉受损,轻微骨裂,其余经脉也隐隐作痛,一口气梗在胸间不上不下。拿内力催了一下,才吐出一口淤血来。

    比起庞斑稳重的落地,庄深就要狼狈许多了。他斜飞数十尺,在太平王妃不远处摔了个七荤八素,一时之间没起得来身。他之前占着从上而下的地利,又倾向于借内力相撞之机做个缓冲。而且还轻视了庞斑,护持身体的内力不足,这些直接导致他不仅在庞斑手里受了伤,还在摔下来的时候二次受伤。虽说外伤要比直接摔下来要轻一点,没被摔死,可内里经脉的损伤可比直接摔下来要重多了。

    感受着右臂的剧痛,和内里经脉刀刮一样的痛苦,庄深简直想就这么躺平喊算了。‘右臂肯定至少是个骨折了,整个右边都有种僵硬的感觉。’庄深一边判断这自身的伤势,一边勉强自己爬起来。‘虽然很痛,但其实还能打,起来!新的生命,我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我还没去看过这浩荡山河,我不甘心。’

    “足下何人?有如此武功,想必应非无名之辈。”庞斑倒是对眼前这个人的武功颇为欣赏。不过看他蓬头破衣,难不成是谁隐姓埋名跑来保护太平王的吗?

    “庄深,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对于庞斑的话多,庄深也乐得配合,挤出两句话之后就抓紧时间调息内力,平复内里翻江倒海的状态。

    庄深和那个庞斑聊了两句就又打了起来,他虽然在战神殿中勤练武功,但毕竟是孤身一人,难免纸上谈兵。要是和出来后与武功平平的人打,大抵上也是以内力碾压,难以将在战神殿所学的武功融会贯通。但幸运的是,他出世遇上的第一个人就是此时堪称天下第一人的庞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