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学生,但是她并不想用那种刻薄的词语去描述或者定义他们。

    她以前是见过这样的学生的,而且无一例外的,这些学生不但没有一个能顺利完成学业,而且有的还加入了□□,让所有的正常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也许每个时代每个地方都会有这种人的存在,毕竟世界不可能都是好人或者好学生,但既然她都成为了别人的家教,还让人家也一步步滑向这样的道路,那她当这个家教的意义何在?

    “抱歉,安老师,我没想到一鸣他会……”申一泽也是一个痛快人,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后,他立即就跟她道了歉。

    但是她想听的并不是这些,“申先生,我真心想问问你,你对自己弟弟的未来有什么样的期许吗?”她神情无比认真地问道。

    他一时没有回答她。

    “或者我该这么问,你希望自己的弟弟以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微微扬了下唇角,但那唇角却更像是对他的质问而不是笑意。

    她没有抱怨自己脸上的那些伤痕,也没有咄咄逼人地去指责申一鸣做的那些事,而是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

    “如果你对自己的弟弟并没有什么期待,只是想让他在你的庇佑下当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富贵闲人,那么我真的十分良心地建议你,你完全不必给他花钱请什么家教。家教对他到底有什么用呢?是能给他更多更好的知识,教他更完善的礼仪,还是告诉他更多的做人的道理?”

    这些应该是学校、家庭和社会共同教育给他的,而不是仅仅只凭一个家庭教师。

    申一泽大概是明白了她今天特意等着他的用意,表情也变得冷肃起来。他始终一语不发。

    “我每天都能看见你很忙,忙到连跟自己的弟弟多交流一下的时间好像都没有,”她也不管他此刻是怎么想的,径直不疾不徐地说下去:“你每次回家最多就问问他吃了什么,在学校学了什么,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孩子,只要这些就够了?你知道他最好的朋友是哪些人吗?你知道他最感兴趣的游戏是什么吗?最讨厌的东西又是哪些吗?你好好回想下你自己小的时候,你那时最渴望最好奇又最向往的又是什么?”

    她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不过所谓输人不输阵,在这个时刻,她知道她是一点都不能胆怯和退让的。

    申一泽幽深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眼神里隐隐闪过一抹让人几不可察的异色。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在听了她那么一番长篇大论之后,他表情波澜不惊地坐下了客厅的真皮沙发,双腿仍然习惯地交叠在一起,“是我这个哥哥当得不称职,所以他才会这么不听话,还做出那么多令人无法容忍的事?”他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