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瞄了一眼信纸,就在前者以为他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他却倏忽地问了别的问题,这问题不知为何,初五听来总觉得充斥着一些不符合眼前人身份的笨拙,“你把红坟,当做什么?”

    闻言,初五发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也没有比男人成熟多少,舌头突然像是打了结,思维一瞬间凝固成一团浆糊,他蹙起眉来支支吾吾“生,生……死……之……交。”

    许缨讳莫如深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促使胸腔正敲锣打鼓,男人深邃的眸像是千斤顶从天而降,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给他人带来了不适,收敛了过分凝重的视线,而后淡淡地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上“胡宸儿已被掏空了灵识,而今已经走火入魔。”

    “你说什么!?”

    “手给我。”

    “……”

    一阵离心力势如破竹灌入少年人的身体之中,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一地幽暗的环境之中,眼前摇曳着一盏银灼的巨大烛灯,烛灯之中的每一簇洁白火焰拼凑成熊熊燃烧的画面,画面之中,是一处潮湿的地牢,地牢之中匍匐着一具伤伤颤抖不已的身体,伴随着一声琐碎的开门声,光线投射进牢房之中,少年背着光看到了一位男子慌慌张张地将颤栗的人儿揽入怀中,他面色痛苦,不住地道歉,语气充斥着揪心的愧疚,画面突然转场,宸儿瘦弱的背影映入眼帘……

    初五径直上前,失神地朝朝思暮想的身影伸出手。

    火焰晃动,画面失真扭曲,随即转过身的宸儿面色惨白,眼神阴鸷,眼睑血红,只见她随手遏住身旁侍候的婢女,从侍女的后脑勺里抽出了什么似的猛地给自己喂了下去,神情同猎食的猛兽般可怖……画面中阴冷的女孩儿与记忆之中甜美单纯的宸儿大相庭径却无比相似,少年后脊骤凉,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

    白衣飘飘的男人倏忽出现在少年的身后,抵住了少年人因惊恐失措而虚晃的身形。

    “她与灵鹊一样灵识受损,不同的是灵鹊乃被缚身怨怨梓所伤,而她是被人为献祭了灵识。”耳边传来清冷淡泊的声线。

    “怎么会这样?她……之前在黎王府不是好好的吗?”初五瞳孔猛地收缩,不予置信的问道。如果那一晚……他没有因为自卑心作祟而是将宸儿带走的话……现在会不会……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

    少年人猝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某处客栈客房之内,脚下布置着复杂的法阵,视线扫视一周,最后落在桌案旁淡然品茗的白衣男子身上,他一瘸一拐地来到男子身旁,颤抖地开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宸儿她……她……”她那么小,那么单纯……因何会被人这般对待!自己当初到底是做了怎样的决定……他将她推入了地狱!

    许缨为少年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跟前,示意他坐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