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下里,官军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想要杀出一条活路,谈何容易?更可怕的是,如此浓的雾气,却只对义军有效,让大伙全都变成了瞎子。而官军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雾气般,一支支队伍纵横来去,彼此之前配合得宛若肩膀与手臂。

    “三儿,士载,你和仲先、子陵各带一百骑兵,火速回棘阳向任光求救!”见到此景,刘縯心中更为绝望,立刻以搬兵求救为借口,命令刘秀、邓奉、朱佑和严光四人提前撤离。

    “栖梧,你也走,回新市去整顿队伍,将来再想办法向岑鹏讨还血债!”王匡稍微一愣神,就明白了刘縯在干什么。立刻照葫芦画瓢,向王凤下令。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结义时发过誓,不愿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王凤哪里肯听,红着眼睛,大声咆哮。“要么一起向前,要么一起向后,我就不信,咱们杀不出一条血路来!”

    “对,生一起生,死一起死!”邓奉和朱佑,也双双红了眼睛。高举起兵器,大声发誓。同时用目光看向刘秀和严光,等待他们两个的响应。

    然而,让邓奉和朱佑非常失望的是,刘秀和严光,居然选择了沉默。并肩骑在两匹惶恐不安的战马上,一人左顾,一人右盼,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

    “刘文叔!”邓奉顿时失望到了极点,扯开嗓子,冲着刘秀大声咆哮,“没想到你居然……”

    “闭嘴!”刘秀忽然扭过头,冲着他怒吼。随即,又将目光转向浓雾,像先前一样,继续缓缓向周围扫视。

    “你,你居然……”邓奉被吼得好生委屈,立刻红了眼睛,大声质问。话刚刚到了嘴边,却被朱佑一巴掌拍回了肚子,“别打扰文叔和子陵,他们两个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啊!”邓奉楞了楞,瞬间就恢复了清醒。

    刘秀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严光也不是。否则,在太行山那会儿,二人就早已经被打回了原形,绝不会一直伪装到现在。

    那,他们两个到底想怎么做?他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

    学着刘秀和严光的模样,邓奉也将目光看向白雾,却发现,雾,比先前更浓。中间还有大团大团的红色在翻滚。仿佛无数头恶鬼,悄然择人而噬!

    “士载,取弓出来,跟我一道射我对面左上方那几团火光!”刘秀忽然从马鞍后抽出了骑弓,同时背对着邓奉大声吩咐。

    “啊——”邓奉听得又是一愣,随即脸上就露出了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