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游徼看上去非常通情达理,立刻放开了刘秀的胳膊,“你带路引了么?可别怪哥哥多嘴,如今地方上不太平,走到哪里查得都很严。咱们舂陵、唐子乡就算了,都是自家人的管事,谁都不会难为你。可到了棘阳,宛城那边,如果没有路引,你非但进不了城门,恐怕还会被当做绿林军的探子,严加审问!”

    “带了,带了!”朱佑反应机敏,立刻走到战马旁,从马鞍下的皮囊里掏出一卷提前伪造好的绢书。

    “不用,我只是提醒一下,只是提醒一下!”

    那梁游徼嘴巴上连声推辞,一双手,却迅速将路引接过,随即,目光就落在了路引上,从头到尾快速查了一个遍,“收好,收好,真的不用。老四你就是手快,我刚才只是随口一提。你们刘家,我还能信不过么?你大哥跟我是生死之交,他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还能把自己摘出去?!”

    “梁大哥言重了,我舂陵刘氏耕读传家,怎么可能主动招惹是非?!”

    朱佑笑着回应了一句,不慌不忙地收起了路引,“您公务繁忙,小弟就不打扰了。等我送了堂兄回来,再跟您喝个一醉方休!”

    “好说,好说!”

    梁游徼一边答应着,一边上上下下打量刘秀。仿佛要把他记在自己心里头一般,“刘兄弟也一路走好,若是遇到麻烦,尽管报我梁发的名字。通常衙门里的人,都会给几分薄面!”

    “多谢梁大哥!”刘秀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却强作镇定,向此人拱手道别。

    唐子乡虽然地处要冲,规模却不算大。牵着坐骑走了不到一刻钟,他就已经穿堡而过。回头再看看那三合土夯成的高墙和厚重的木门,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后怕,侧转头,冲着朱佑低声抱怨,“这就是你说的熟家雀儿?

    我怎么觉得,此人眼睛里,分明藏着两把钢刀!”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梁游徼以前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

    朱佑被问得好生尴尬,红着脸,低声解释,”以前我接王霸、朱浮、习郁他们,也都从唐子乡路过,他向来问都不问!”

    “那最近绿林军有没有什么新动作?”刘秀从朱佑的回应里,找不到可以让自己放心的答案,皱着眉头,继续追问。

    “没,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