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云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玉和准备收拾一间南侧殿的屋子给柳妙居住,柳妙似乎很不好意思,她道:“小师叔,真是太麻烦您了,都怪我先前没有打过招呼,不如这样,我今夜随便找个地方住好了。”

    玉和道:“无妨,总是要收拾的。”

    前些时日,为了做卷轴,玉和将清云殿周围的玉兰树枝都修剪了一遍,南侧殿这边纷乱的枝条也被她砍开了,但屋子里头的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尘土,不过还算明亮,她用了法术,收拾一间屋子并不算什么难事,又置办了些帘帐被褥,桌椅板凳等用具,安顿好了柳妙,俩人又说了些话,不得不说,柳妙性子开朗,很会聊天,俩人一直聊到深夜,玉和才回去。

    玉和在花林中慢慢走回去,远远看见西侧殿一片漆黑,元慎应该早就回去休息了吧,月光很清亮,她坐在正殿前的台阶上,看着庭前月色如水,太极峰上的灯火渐渐熄灭了,看来人们回去休息了,整个昆仑仙山变得漆黑一片。

    玉和拎了坛酒出来,取了两只酒盏,各倒一杯,一杯祭奠四师兄柳深。

    “师兄,清酒祭亡魂,明月忆故人,你活得畅快,我着实羡慕你。”

    嫌酒盏太小,将另一杯放在青石板上,抱着酒坛慢慢喝,柳深与玉和一样,是个潇洒性子,他活得洒脱,娶妻之后,云游四方,玉和心里是很羡慕的,她年少时也想诗酒趁年华,高歌纵马游天下,可始终被身世所困,活得小心翼翼,柳深活出了她想要的样子。

    月上中天,明月的影子投印在酒杯里,满盏清辉,她有些醉了,却见月光朦胧处,有个身影慢慢走出花林,他看到她,停住脚步,愣了一下。

    玉和灵台有些混沌了,却还是看得清他目光冷淡,她唤了一声:“阿慎。”

    元慎近前两步,向她行了个礼:“师父。”

    玉和见他隔得远远的,唤她的声音也是冷冷清清,心里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她道:“你过来。”

    元慎又上前几步,尚且隔着她很远。

    他不过来,她只能走过去,晃悠悠起身,颤颤巍巍下了台阶,眼前朦胧,被凸起的青石板边角拌了一下,摔得踉踉跄跄,元慎扶了她一把,待她稳住身形,又立马松开手,退到了三尺外。

    玉和问他:“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师父了?”

    元慎道:“您是我唯一的师父,弟子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