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予摇了摇头,只好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乐晞说了一遍。

    乐晞默默听着,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他们只是亲了,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但她却仍旧难以释怀,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直叫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了。她迫切地想弄明白,在这件事情里她究竟还想知道什么细节,一时间却什么都想不出来。她低着头苦思冥想,过了好一会儿,脑中终于闪过一个念头。

    她抬起头来盯着冯知予,艰难地问了一句:“所以,如果你没有撞到他,你们就会做下去了?”

    冯知予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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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看着她,没有做声。

    乐晞顿如万箭穿心,胸口一阵密密匝匝的疼痛。可见所有究根究底的问题背后,往往都有一个你无法接受的答案。

    她痛苦地看了一眼冯知予,转身朝楼道外面走去。

    冯知予急忙追上她,解释说:“小晞,昨晚我们都喝多了,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他……”她本意其实是想将责任一人揽下,不想因为这事破坏好友和未婚夫的感情。但这话听在乐晞耳中却像是冯知予对沈耀灵情深义重,甚至到了这种时候还能为了他挺身而出。

    乐晞彻底被激怒了,回过身去就给了冯知予一耳光:“你凭什么护着他?他是你的吗!”

    冯知予捂着脸颊,一时愣住。

    乐晞愤怒地看着她,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俩认识十二年了,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你知道我受过怎样的伤害,你知道我对于感情里背叛有多么深恶痛绝,可是你还是将我推下了深渊!让我觉得最痛苦的是,我被我的爱人和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了!”

    冯知予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说昨晚真的只是个意外,但她还是放弃了。她知道乐晞不会相信她,毕竟,那套说辞连她自己都不确信。

    她也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乐晞的友情里多了许多复杂的小心思,她艳羡好友的才华,嫉妒她风光无限,她就像太阳般闪耀,自己在她面前简直如同萤火般黯淡无光。她就像她无限憧憬却永远无法成为的那种人,让她自卑、沮丧、自惭形秽。嫉妒的种子在心中破土而出,如野草般不断疯长,慢慢将她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虽说她一直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昨晚只是她酒后鬼迷心窍,但仔细想想,那或许是她深埋于潜意识里的故意为之也说不定。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乐晞已经转身离开。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那个没有月亮和星光的夜晚,她们彻夜交心,相互扶持,携手走过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旅途。但黎明到来时,两人的手却再也没有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