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偏着脸躲过了花羡呼过来的巴掌,语气显得轻描淡写,“第一次躲不过并不代表之后躲不过,你用同一招对付我,没想到花四姐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了。”

    “好好好!”花羡忽然笑了起来,她像是画皮鬼重新披上了艳丽的皮囊,没了刚刚的阴阳怪气,“倒是终于让人有了几分刮目相看的地方。”

    瘆人的笑声渐渐消弭下去,花羡想起之前受的耻辱与失败,语气显得咬牙切齿,双眸灼灼皆是暗火,张牙舞爪地沸腾,“花家如今突然吃了那么大的亏,这笔仇当然是要报的,账也是要一点点算清楚的,是谁在陷害,是谁在暗中想要覆灭花家,我们要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初我反对把你拉入到我们的报仇的阵营里来,可是大哥觉得你足以胜任。”花羡有些不甘心道,“老实说,我实在不信任你,可惜现在父亲被抓,大哥当家,他一向偏心于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一点,你若是中途背叛花家,那么我一定全力以赴让你生不如死。”

    因为花棹一开始就没有权力答应,也没权力拒绝,于是这场威胁更像是逗弄抚慰爪中猎物,由于猎物的乖巧听话而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花棹听罢依旧神色怡然,目光广袤地注视着马车外的风景,若有所思。

    许久,她想起了什么,问神色恹恹的花诀:“花妙在你那里?”

    花诀没想到这个时候花棹仍旧把花妙的安危放在重要的位置,有些发愣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了一点萧索,“她后来自己走了。”

    花诀无意识地捏紧了那支簪子,那是花妙临走前放在屋里唯一的东西。

    花棹神色放松了一些,继而问道:“花家被倾覆了老巢,所以我们是去麓山书院避难?”

    “父亲连这个都告诉过你?”花羡突然间起身,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花棹,发出一声促狭的笑声,“也难怪,毕竟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麓山书院对花家的人来说的确有特殊的意义。

    麓山书院是晋国最大的书院,但是同时也是地理位置最为险峻的书院,它建立在华阴山脉上最高峰横岳峰峰顶,那里终年大雪纷飞,千里冰封。

    据说每年仲夏之时,前来求学的年轻后生们皆要爬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者才能拥有麓山书院的考试资格,参加麓山每年一度的学生入学考核。

    考核结果将会在桂月前后公布,通过考核的后生于当年暮商入学,为灵活各个层次的学生学习,学时为一年一次,如若资质过人的学生可被麓山书院的夫子推荐至庙堂,直接参加科举,享有优先殿试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