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庄早已人去楼空。

    他径直跑进后院,在堆满染缸的空地前拉住想要继续往后门冲的儿子,自己上去一脚踢开后门后,又回到两人身边,匆匆对妻子交代:“你们找个染缸藏进去,快!乱军离开前都不要出来!”

    “那你呢?!”妻子含泪拉着他的手。

    “我去前面挡一挡!”河柳堂掌柜挣开她的手,顿了片刻,一向精明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温情,“……好好照顾我们儿子,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相公——”

    河柳堂掌柜捂住她的嘴,把满脸泪痕的她往染缸处一推,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回去。

    三个兵匪刚好走入布庄大门。

    河柳堂掌柜拿起柜台上的裁布刀,一脸凝重地挡在后院入口。

    三个兵匪似乎是觉得他螳臂当车的行为很可笑,露出了高高在上而游刃有余的邪恶嘲笑。

    “女的给你们,那个小的留给我。”最高最壮的一个兵匪拿高大刀,五指先松开再捏紧,抬脚朝河柳堂掌柜走来。

    退不能退,只有一条路可走。

    河柳堂掌柜大吼一声,高举裁布刀,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兵匪率先冲去!

    只要能让妻儿生还,他这条老命不要也罢!

    河柳堂掌柜还没冲到高壮兵匪面前,就被他一脚踹中腹部,身不由己地后摔出去。

    高壮兵匪握着血迹未干的大刀,朝河柳堂掌柜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