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瞒着家里和他书信往来,偶尔私会。

    梓高义觉得自己能够高中,和她的鼓励是分不开的。是以,对他的夫人也是爱到极致,也直到现在都未曾取妾。

    带着这样的溺爱之色,他走到自己妻子旁边坐下,微笑问道:“信儿今天可还听话?”

    他夫人微笑道:“听话。”

    只两人朝夕相处,互相熟悉得很,只过数秒,她便狐疑看着梓高义道:“老爷今日是有什么烦心事?”

    梓高义摇摇头道:“没有。”

    他夫人微笑着,“老爷怎的还要瞒着妾身?瞧你眉宇间那股忧色还要不忿之色,怕是又有谁惹着你生气了吧?”

    梓高义只是将他夫人搂在怀中,轻轻叹息道:“夫人,为夫准备投宋了。”

    “啊?”

    他夫人不禁震惊,“老爷怎的会忽然有这般想法?”

    梓高义喃喃道:“想当初我还是一介书生的时候,只想着寒窗苦读,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后来到这虢州做了官,看到咱们汉人在朝廷的欺压、剥削下苟且存活,我便又想着,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这虢州的百姓们不再那么受欺凌,能过上些微好些的生活。但现在……我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在朝中,我们这些汉人官员尚且自身难保,怎么还能让百姓们过上好的生活?”

    他偏头看向不远处还在自顾自玩着的孩子,“早听闻大宋皇帝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虽然咱们是元朝人,但终归是汉民,以前,更是宋人。他尚且能对大理、吐蕃的百姓都一视同仁,我想,他应该是不会为难咱们这些人的。或许,投宋以后,这虢州的百姓才能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吧!和此比起来,我的个人荣辱又算得什么?是吧?”

    他夫人却不敢点头,满是忧色道:“可老爷您是元官,纵是投诚,那、那宋国……会接纳你吗?”

    梓高义轻轻叹息道:“应该会吧!我现在不敢奢求这么多了,只他们不凌辱虢州百姓,我便心满意足了。”

    他夫人轻轻将脑袋贴在他的怀里,用行动表明了自己无声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