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人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周家自从太祖太宗时便为周国效力,一向镇守西线,周将军怎么会为了一队牧民,来我们南边这小小地方?今日更是亲自接见我,不上三句话便提起律将军,我觉得此事实在古怪。”

    律子川与青枝同时问道:“提的什么?”

    “说这迂回、分散、包抄的战术用得极高明,倒像当年律元中将军,问我与律将军可有渊源。”

    青枝忍不住插话:“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当年律将军为陛下练兵,我有幸身得其中,哪知蕃国来犯,我被遣去为律家军做向导,错过了为陛下效力的机会。将军听完大感兴趣,让我将当年事细细说了一遍,他闻得我有一个不满十八的儿子之后,还亲自召见格洛,这是少见的开恩。”

    头人说完,与律子川眼神相对,又都避开,心中皆想到大约周大将军是疑心梅格洛就是律家那逃走的独子。

    头人立起身来:“律公子,就算小儿有险,你的身份我也绝不会说出。不过……你与青枝姑娘也许还是暂时避开一阵为妙。”

    走前又回头叹道:“亏得当时战场上你想出的妙计,皆只告诉我一人,我又只对众人说是我的主意,不然……”

    摇着头走了。

    宋青枝丝毫没有浪费时间,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跑路。

    她心里很乱,最大的担忧是周大将军顺藤摸瓜查过来,到时会拖累陈氏与青豆。

    眼下先去哪里躲藏呢?

    她正焦急不堪,抬眼却见到律子川一副‘我完没烦恼’的样子。

    宋青枝不乐意了:“律子川,咱们赶紧收拾逃跑吧,那个周大将军听起来官很大”,毕竟是‘大’将军,“他要是起了疑心,肯定能查到咱们这里来,再说我们又不知道这个头人靠不靠得住。”

    律子川笑起来,道:“没事的,不用逃,我觉得头人看起来不像靠不住的样子。不过……山上毕竟用水不便,你要想走,我们刚好可以去丽山住一阵,开春剪羊毛时再回来,反正消息已探到,在山上多住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