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扭正脖子抬头,发现自己是处在一处小亭里,她就坐在地上,靠着亭子的栏杆,身上的伤也没人治,血好像能流的都流干了,只少量的血从伤口一点一点地往外沁,顺着肩膀往下,混着海水从手指滴在地上,汇了一大滩。

    亭子很大,海水照旧被挡在外面,亭子周围都是波光流转的水幕,水幕外面有水母一样的海兽在绕着亭子游动,发出莹莹的白光,将亭子里面照得很亮,远处好像有六脚海兽过来,但看了一眼亭子,转身就遁走了,成了个小黑点,随即消失……

    洛水青收回目光,看向亭子里的黑衣男人,那男人坐在玉石桌边,只是脸色比身上的衣裳还黑,见她醒了,就问:“你通音律?”

    “啊?”洛水青不太明白,看着亭子就知道这位是大佬,不过您有功夫关心我的业余才艺,不如先关心一下我的伤势啊!

    “我在逆水鮂的骨骸处捡到你,你肩膀上是被它咬出的伤口,那就是想捉它却不敌,可逆水鮂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尾筋,避水防火,是做琴弦的上等材料。”黑衣人胸有成竹地看着她,“所以你善音律?”

    洛水青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您脑补这么厉害,还需要我回答?但她不敢这么说,只能挤出个笑来,“略懂。”

    那人依旧冷眼看着她,还摸出一把巴掌大的七弦琴,琴头上盘着只小龙,那小龙瞅了瞅洛水青,扭头绕着琴头游走了起来,然后好像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就盘在上面不动了。

    “略懂?”那人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满意。

    洛水青看了看肩膀上的伤,最后十分心虚地试探:“我会唱《小苹果》?”

    那人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逆水鮂善遁,我本来已经算好了捉它的时机,可你害我丢了它。”

    洛水青不敢反驳他,还怕他将这一笔算在自己头上,赶紧给他扣帽子加表态,“竟是这样,前辈为了救我,主动放弃了逆水鮂的尾筋!前辈的大恩大德,我定会报答的!”

    那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是十分烦躁。

    洛水青不敢唱《小苹果》了,她有一种危机降临前强烈的预感:只要她开口,这位大佬就会立即出手,一招毙她命!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她,洛水青觉得自己已被凌迟了三千刀,最后还是顶不住压力,灵光一闪,想起自己的强项,于是献宝一样地问:“前辈有酒么?”

    那人以为她是要酒才能奏乐之类,遂点点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