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只要是女人,看到首饰珠宝就会走不动路。赢南还没有行礼便趋步奔到那些首饰面前,眼睛光芒四射。她也是公主,但秦宫与赵宫不同(实则是她没资格享用这些东西),几案上的一些东西她竟然不识。“姊姊这是何物?”

    赢南问的是几案上一个长约一尺、宽约半尺的箱子。箱子是象牙做的,横带状排列的装饰图案围绕在盒盖的周围,带上以钻石和绿松石交错镶嵌,更加突出箱盖上原有象牙雕刻的温润。箱盖如此,箱壁象牙上雕刻着莲花,以橙色,间杂着蓝紫与之搭配。

    箱子大,赢南一下就注意到了,她转头看向芈玹,看到她凝脂般的胸前佩戴着的那件黄金四叶草首饰,整个人突然僵立,目瞪口呆间说不出话。

    美丽的女人,戴合适的首饰是相得益彰,戴不合适的首饰是锦上添花。芈玹皮肤本来就白皙,气质不似芈蒨那样的小家碧玉,而是难得的明媚大气,金饰高贵典雅,绿松石碧柔不俗,整幅首饰的映衬下,她突然间变得闪耀夺目,熠熠生辉。

    赢南本不觉得芈玹比自己美多少,但看到今天的芈玹,她忽然感觉自叹不如。她所见过的女人中,大概只有太后灵袂能与之媲美,然而灵袂艳归艳,却缺少芈玹的端庄。

    “南妹妹……”芈玹知道自己的模样,她心中遗憾熊荆不在,没有看到自己最美的样子。

    “姊姊甚美,赢南不如也。”赢南回过神来,神色有些黯然。

    “南妹妹如何不美。”赢南是自己和母后赵妃之间的桥梁,芈玹不想她黯然。她把赢南问的那个象牙箱子打开,道:“此梳妆之盒,若是妹妹喜欢,可赠予妹妹。”

    “这是?”赢南摇头,她被梳妆盒里的一只鸭子吸引。

    “哦。此乃胭脂之盒。”鸭子是乌木雕刻的,鸭首后转,它的背实际是一个盖子,通过一个栓子与盒身相连拉接,上面雕刻着一些植物的图案和弯弯曲曲的水波。

    芈玹刚刚把买来的胭脂香料放进去,打开鸭背的她看了看赢南,道:“妹妹唇无血色,媭媭帮你染唇。”

    ‘脂以染唇,泽以润发,粉以敷面,黛以画眉’。或许普通人家的女子少有染唇,但身为公主的赢南每日都会染唇。芈玹要帮她染唇她本想拒绝,不过一打开盖子,看到胭脂的颜色、闻到胭脂的味道,她的眼睛又瞪大了,“这、这是何物?”

    “这是……,媭媭也不知道是何物。”胭脂并没有产品说明,芈玹也不知道是何物所制。“此脂我曾在秦宫见过,胡商所售之物,当不是红蓝花。”

    “确不是燕脂。此脂红艳欲滴,染在唇上……”赢南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拿着化妆盒里的镜子,对着镜子嘴唇叭叭叭叭,等一旁的芈玹给自己摸脂。翠袖见此将那瓶胭脂从芈玹手里抢过来,帮她涂抹在唇上。

    一分价钱一分货。胡耽娑支卖出的散沫花(指甲花)做成的胭脂,确实要比燕地红蓝花做成的胭脂鲜艳。胭脂如此,抹脸的白鈖也是铅粉胜过小麦磨成的细面粉,描眉的黛粉也不同,方铅矿制成的黑色眼影粉,色泽要好过青石黛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