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不下两千。”军士的回答让蔡豹徒然色变,叛军兵临城下,五千王卒有不下两千在城内列攻伐之阵,没有别解释,唯一的解释是景骅也反了。

    “止步、止步!”蔡豹来不及禀报车内的熊荆,只能当机立断。“后队变前队,退!速退!!”

    环卫宫甲的训练优于王卒,蔡豹的命令一下,三百多米的队列就停步了,而后前后队互换,真正慢的是戎车和四轮马车,可宫甲的御手也非等闲之辈,数息功夫,整个队列就完成了转向。然而这已经来不及了,假寐的熊荆诧异马车回转时,‘呜——’的一记,鸣镝声起,西面大市里正冲出一列褐甲,他们迅速结阵于后,远远的把队伍后路截断了。

    “景骅反了,景骅反了!”蔡豹终于慌了,不说前面的王卒,便是这支从大市冲出的叛军,草草看过去都不下一千五百人。

    “景骅反了?!”车厢里的重臣听到了蔡豹的焦急之语,有人色变,有人扶剑。唯有昭黍郑重揖道:“臣请下车,以为殿下执戈。”

    君王的卫士远古之时皆持戈,‘武’字描绘的正是持戈卫士。而臣子,春秋之时是文武不分的,君王有难,臣子持戈相卫是常例,昭黍所请并不出奇,他不过是在尽臣子的本份。

    “臣亦请……”沈尹鼯也开了口,只是全身颤抖的他见熊荆目光看来,话根本说不下去。

    “臣亦请下车。”蒙正禽倒是有些胆气,他是第二个请命下车的。

    “殿下,臣亦请持戈。”子莫似乎很镇定,可腿发软,已经没了知觉。

    目光草草扫了众人一圈,熊荆想得不是他们的忠心,他只问道:“景骅反了?他为何要反?”

    没人答话,就是答话也已经听不见,外面战鼓敲响。满头大汗的蔡豹看着前后两支叛军越来越近,一边大喊着结圆阵、一边前顾后盼,四下张望,想找一条活路。

    活路是没有的。鸣镝一响,前方王卒便趋步而进,他们非常了解宫甲没有足够弓箭手这个软肋,于五十步外止步,然后一边监视宫甲,一边静待后方越人结阵逼近,彻底把宫甲围死。

    “放箭!”因为早有准备,王卒的弓箭手不少,眼见宫甲要结成固守的圆阵,裨将砺风当即命令五百名弓手放箭。变阵之时夷矛士卒来不及举盾,一时间被射到不少。

    鼓声、呼喊声、惨叫声,更有箭矢命中车厢钢甲的当当声……,已经来不及去想景骅为何要反的熊荆打开连通御手室的小窗,大声命令:“马车坚固,快结阵冲出去!”

    经历上一次的刺杀,四轮马车再次改良加固,不说车厢四周,连车顶也铺有钢甲,熊荆虽然不明自己已被包围,但依仗坚固的马车冲出去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