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南重重叹了口气,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而后转身进了家里的小画室。

    画室墙面四周挂着他的手稿,靠窗的位置上放置着画架画板,雪白的画纸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素描。

    仉南静立在画板前,凝眸注视,却猛地发现,这幅画是什么时候、在何种境况下落笔的,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了。

    不仅如此,静心回忆这段时间的种种,好像……自己的生活骤然被撕裂成了两段,过去如何,他竟记忆浅淡。

    这是……被那晚表白失败打击到人世恍惚了吗?

    仉南自嘲笑笑,随手拎起画架旁边的罩衣穿上,在腰后系好结扣,重新拿起软炭笔。

    中午时分,付宇峥从病房出来,回办公室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四十五。

    一般这个时候,仉南已经等在他的办公室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迎面遇上实习医生小梁,自从进院以来,小梁一直是他在带,因此言谈间便多了几分熟稔和随意,见到付宇峥,随口问道:“付老师,去食堂吗?”

    付宇峥脚步微顿,难得怔了一下,才说:“不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仉南每天中午准时报到,算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迈进过食堂的大门了。

    小梁见他眉宇间拢着几分疲态,不由关心道:“是患者情况不太好吗?”

    上周收治了一个脑出血的患者,出血量很大,人送到医院的时候脑疝形成,完全昏迷,紧急手术后,命虽然保住了,但情况一直不算平稳,而且左腿出现了静脉血栓,今天上午科内会诊,结果依旧不算乐观,目前必须完全卧床,药物点滴缓慢溶栓。

    付宇峥摇了下头,将身上白大褂的扣子解开,向来锋利的气质中平添半分潇洒落拓,只是说:“下午来我办公室,根据患者目前情况给你分析一下现阶段的治疗方案。”

    小梁立刻点头,欣然说好,离开前特意又问:“付老师,您中午在办公室?需要给您打份饭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