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来到宰相府,容锦却吃了个闭门羹。崔临安恰好进宫面圣,不定何时归来,但许是早有预料,相府管事冯老从衣袍里掏出一张宣纸,恭恭敬敬的递给她。

    “这是?”容锦摊开宣纸,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写,顿时倍感困惑。

    冯老也显得有些犯难,“崔相只交代了将此物交给七皇子殿下,其余一概未提。”

    容锦琢磨不透其中的深意,只好回永和寺向纪君衡请教。

    纪君衡倒是不关心她和崔临安什么时候牵扯上的关系,只见他瞥了一眼宣纸就淡淡收回视线,“七皇子找崔相欲问何事?”

    “听闻父皇昨日定下谁是太子了,我十分在意,想着去试探一下崔相,看他是否知道内情。”容锦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答道。

    关于此事,其实纪君衡也正百思不得其解。按常理来说,择太子不仅是择君,亦是择臣,既有人选,何不早日划清界限,趁尚有余力,扶太子站稳脚底,断了旁人念想,否则将来两派相争势必血流成河。但当看到容锦拿来这张空白的宣纸,才一下子如梦初醒。于是,他手指轻叩着宣纸,面色肃然道:“这就是崔相给你的答案了。”

    “答案?什么答案?”容锦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上面有写字,还以为其中有什么机关,连忙拿到太阳光下反复照看,半晌,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不必看了,金銮殿牌匾下的也是白纸一张。”

    “啊?”容锦更加震惊,宣纸从她手间无声滑落到地上。

    曹贺上前捡起,端详半天,真是啥字没有,满腹困惑的问道:“老皇帝不是要立太子吗?塞在白纸进去做什么?”

    “圣心难测。”纪君衡仅回了四个字。

    容锦暗自揣测,看来父皇这辈子还是意图立容准为储君,否则大可不必如此劳费周章。

    正午,容锦回屋吃了顿斋饭,郭嬷嬷觉得她近日消瘦不少,又特地嘱咐僧人添些菜。

    吃饱歇足,容锦习惯性的又往纪君衡的斋房跑,郭嬷嬷不知这两人何时变得这么要好,还暗自嘟囔一句:“锦儿莫不是看上隔壁的纪世子了?”毕竟以她过来人的角度看,容锦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恰好遇上一个翩翩俊俏的贵公子,多半会芳心暗许。但再一想到容锦特殊的身份,郭嬷嬷不免又连连叹气,随后转身去厨房想蒸些容锦爱吃的糕点。

    此时,坐在案桌前的纪君衡正执笔在洁白的宣纸上不知写些什么,突然间一只白狐蹿了出来,它的爪子正巧踩到未干的笔墨,墨水飞溅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