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辰修却一直在细细的打量沈君兮,她那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长裙,外面罩了个桃红比甲,樱粉云肩,梳着坠马髻,是少女的打扮,只是眉眼虽然稚嫩,却深沉内敛,情绪不甚外露。

    这和北辰修站在外面所看到的,可不大一样。

    似乎是从自己进来之后,这个少女就敛了自己骄傲自负的神情,然后一副乖顺的模样,面上挂着淡淡的恰到好处的笑。

    为什么呢?北辰修眯了眯眸,视线从小小的人儿面上划过。

    若论长相,那时沈君兮并未长开,不是这群花季少女中最为出色的,但她眉眼间的那股淡然自若,才是真正牵动人心弦的地方。

    “王爷,这样看着一个姑娘,似乎有些不合礼数。”沈君兮细声细气的提醒下,北辰修才恍然发觉自己刚刚竟然盯着她看了那么久,自嘲一笑,“沈二小姐仿若春季枝头花蕊,稚嫩动人,倒是让本王一时看痴了。”

    少年笑意盈盈,眸色动人,含情脉脉,又说着这样吹捧的话,若是常人家的小姐,只怕这个时候早就心下若小鹿乱撞,慌乱不安了。

    而沈君兮,却暗暗在心底敲了警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默默地提醒自己,然后垂眸不去看北辰修那张天怒人怨的脸,声音柔婉,“王爷说笑了。”

    最终北辰修还是没能给沈君兮解答边关风物,因为北诏帝好似是忽然想起了他还有个弟弟,派人传召他,想必除了过问一番学业,就要安排到男子坐席那边了。

    待到北辰修走了,沈君兮才略略松了口气。

    小小的少女黛眉微蹙,她总觉得,北辰修的俊美无俦,太具攻略性,只怕他再留在这儿,自己都要忍不住动心了。

    不过还好,自母亲病逝之后,沈君兮便再未失态过。

    镇国公府的家事鲜有人知,更不必说,镇国公夫人身逝一事了。而且也没有人知道,沈君兮和沈摄的关系,一点都不好。

    也是后来,沈君兮才知道北辰修那日的目的,他十岁回朝,北诏帝登基,多多少少其实是有些忌惮他的。北诏帝甚至没有给他安排府邸,而是将他扔在了当时的丞相,李文辅府中,名为照顾实则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