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齐雅垂下头去,此番来康平,虽不是何湿衣属意,但自己肯冒死前来,却正是因为何湿衣的关系。

    “小雅,齐家亏欠我们的,为父必要讨回,你愿不愿意听为父的话?”齐茂林温言看向齐雅,但因为脸上那道疤痕可憎,反倒显出几分凶狠之色。

    齐雅心头一跳,极力抬起头来看向齐茂林:“女儿自然是听您的。”

    华府距离七台驻地本就不远,汽车行的并不快。齐雅心内有惧,便觉得车外,两边的风景风驰电掣般划过。

    华寄仓与父亲坐前面的一辆车,她身边是五姨太。许是知道即将进行的事之郑重,五姨太并没有拉扯齐雅讲话,只静静的陪坐在一旁。

    姐姐过世这七八日,五姨太一直是一身素白。

    不过一会儿功夫,车窗外便可看见七台驻地建筑。

    天色本就阴霾,沿路过来,高高的铁丝网墙如林繁密,赫赫然从车窗外划过。令人心底,无端端生出了些许惧意。

    齐雅打了一个寒噤,五姨太及时的伸出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怕,凡事不过一念之间,去做你认为对的。”

    齐雅愣愣的回过头去看她,五姨太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下了汽车,略站了一会儿,便有卫兵领着齐雅,往教练场边的主席台去。

    隔着距离,只见偌大的教练场上,站满了整齐划一的戎装士兵,肃严规整。华寄仓已经站在了主席台上,正慷慨激扬的致辞,说完一段,他声色神色猝变:

    “卿不才,在军谋职三十余载,自问上侍主尽心,下领兵竭力。无愧于心,不想今日却受主上如此对待,滋遣爱妾之幼妹……”语气自是痛心疾首。

    扩音的话筒,华寄仓的声音响彻场。

    齐雅听着这一番颇显悲愤的声音,耳边却反复响起另一个沉稳有力的语音:“齐小姐,那老朽便静候你成为我骆家儿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