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业正走后,清浅一个上午窝在椅子上,看完了整版的报纸。起身时,只觉得手脚僵硬,伸展了下手脚。外面已经下起了雨,看看时辰还早,清浅便打算去躺一会儿。

    雨声越来越大,房顶上的雨水在铅铁皮的水管里流下来,发出高高低低的声音。清浅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空气其实已经很清凉,心里却是莫名的越来越烦躁。恍恍惚惚的似睡还醒。

    朦胧中,清浅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睛,何湿衣的脸近在眼前,神色严肃。清浅从来没有见过何湿衣这样的表情,还未明朗的朦胧睡意,一下子清醒。

    “怎么?”

    “清浅,起来把衣服穿上,我有事于你讲。”何湿衣背过身去,等着清浅穿上衣服。

    “清浅,你不要着急……严伯父下午被抓了。”何湿衣的眼中是难见的严肃,斟酌着语气。

    “怎么会?父亲……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清浅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父亲做生意向来守规矩。

    “军部在肖记码头抓到一名在逃的叛党,而肖记正是伯父的产业。”何湿衣斟酌语气。

    “军部?肖记?”清浅听到何湿衣说出军部两字,身子恍惚,站立都有些不稳,何湿衣急忙出手相扶。清浅轻轻推开何湿衣的搀扶,在房中站立了一会儿,微一沉吟,转头看向何湿衣;

    “你能不能让我与父亲见上一面。”

    军部既然插手抓人,必定是极重要的犯人,父亲怎会参与进这样的事?肖记怎么又成了严家的产业?印象里,严家没有插手过码头生意。一切来得太突然,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清浅想与父亲见一面。

    清浅看过来的目光,令何湿衣微微愣神。

    何湿衣没有料到,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清浅并没有显出神色慌张或是哭哭啼啼的摸样。或许,她的心里还是胆怯的,但此刻,她冷静的神情,有一种近于果敢的孤勇。这个外表娇弱的女子,还有多少他未曾见过的姿态?

    “好,我去军部打听,看看能不能探视。也许并不是很严重的事,你最好也别去找什么人,在家等我消息……我得走了,记住,凡事都有我在!”何湿衣稳定思绪,尽量安慰清浅。

    “嗯。”清浅这才发现,何湿衣还是一身戎装,显然是刚从军部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