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业正昨晚回来的晚,看小西在饭厅里,清浅却并不在,问了一句:“小姐呢?”

    “小姐一早出门去了。”严业正并不很管束清浅的活动,小西一边帮着佣人收拾,一边回话。

    “等她回来,让她来见我。”严业正还是一贯的声气,但脸上似乎并不高兴。小西懂的察言观色,急忙应承。

    清浅一早坐了黄包车去往怀江医院。快近病房,脚步却迟疑起来。正有护士端了药盘过来,清浅只得跟随着进去。

    “严小姐。”吴午一宿没睡,眼圈深沉。看清浅进来,连忙从椅子上坐起。

    “何少校醒了吗?”清浅走近床边。

    “还没。”吴午脸上布着愁容,只不过一晚,人已憔悴了许多。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你一夜没睡,先去休息一下吧!”清浅看吴午不过二十出头,皮肤黝黑,虽是极力老成,但到底担着心。

    “也好,我回去换身衣服,身上臭烘烘的呆着也不合适。”吴午确实一宿没合眼,天气炎热。昨天的衣服也没换,浑身不舒服。

    送走吴午,清浅回到病房里,用棉签蘸了水,轻轻涂在何湿衣的嘴唇上。他一直昏睡着,气色却比昨天好了许多。清浅在路上的时候,看花店里的栀子花开的正好,便买了一束。

    病房里正好有空置的花瓶,清浅看何湿衣还在昏睡。便去医院卫生间的水池子,接了一瓶水回来。清浅正将大束的栀子花cha到花瓶子里,察觉身后有眼光注视着自己,回过头去看,却见何湿衣已经醒来,正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大喜,笑容璀璨:

    “你醒了。”

    何湿衣朦胧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有人影在床边晃动,仔细辨认却是清浅。只不作声,看着她在那里cha花。她今天穿一件月白绛纱旗袍,旗袍的颜色跟栀子花一样白。头发盘起,几缕碎发散落耳际,仿若旧式人家阁楼里的小姐。只是,这回头对他璨然一笑的那份神采,又偏偏是新式女子的眉眼。

    “嗯。”

    “太好了,吴午一定高兴死了。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清浅双手紧握抚在胸前,整个人顿时盛满了神采。看了何湿衣数眼,便跑出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