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凯撒一手遮天,咱们私底下说说就行了,别到处发牢骚宣扬不满。”西塞罗做出手势,让卡西乌斯声音小点。

    “您不想做出改变吗?难道就任凭这个狂妄的家伙窃取共和的果实?”卡西乌斯对老人避世的态度有些不赞同,“当初,您对凯撒意见不是很大么?是什么令‘祖国之父’不得不保持缄默?”

    “凯撒确实能力出色,他做人也许狂妄自大,却给罗马人足够的黄金与面包,甚至比前任多了好几倍。罗马迎来空前和平,饥民能寻得一份生计,官员不敢大肆敛财。民众吃饱穿暖之余,还能接触各国文化,高高兴兴参与大型娱乐活动。苏拉当政时,民众的生活难道更幸福吗?虽然我很讨厌他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但评价一个人,还是不能太片面。”西塞罗对凯撒的态度很矛盾,他反对大统领藐视共和国传统,却十分认可他的才能。

    “不过是表面的利益而已,您竟然就这样倒向凯撒了?真是让我没有想到,”卡西乌斯愤然指责道,“他前些日子整顿军备,保不定是要准备着打帕提亚呢!您就放任他成为《西匹林预言书》里的国王?”

    “我何时倒向凯撒了?发凯撒牢骚的场合何时少过我?你说这话又是何意?为何我一来,你就憋不住火气了?但凡你有一点点扭转形势的能力,当初也不至于背弃克拉苏逃跑。你不背弃克拉苏,克拉苏就不会被帕提亚人杀掉,鹰旗也不至于丢,罗马便不会遭受奇耻大辱,凯撒也就不会计划着再次出征帕提亚。”

    面对晚辈的冒犯,西塞罗那张能言善辩的巧嘴怎会认输?管他有理没理,反正不能吃眼前亏。

    利维娅站在一旁看戏,她倒想知道,西塞罗当场揭卡西乌斯的短,对方会怎么回击。

    “各位,都进来吧,水果吃食都准备好了。”布鲁图斯适时出现在长廊,争论的二人都闭上了嘴。

    利维娅与西塞罗一起往前走,身后只跟着卢瑞娜,带来的五个护卫全部悄悄遛进宅邸,探查秘密去了。

    一行人进了会客厅,布鲁图斯对卡西乌斯的冒犯闭口不提,保持着笑脸,将演讲稿递给西塞罗,请他修改。

    布鲁图斯年少时留学希腊,曾经认认真真研究了几年学术,非常擅长写议论类文章。然而,他并不擅长与人辩论,故没有像西塞罗那样靠当律师积攒政治资本。

    事实上,若不是舅父小加图的影响,他根本不会涉足政治。

    布鲁图斯的唇舌不似西塞罗那般灵巧,假如自己不是一家之主,毕生研究哲学倒是最契合自己长处的选择。

    卡西乌斯伸直脖子,也想看看大舅子递给西塞罗的演讲稿。老人仍记着对方刚刚的冒犯,捧着蜡板故意转了个个儿,就是不愿给他看到。

    过了好一会儿,西塞罗终于读完了蜡板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