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祁果新越听心思越飘,福晋恨铁不成钢地结束了耳提面命,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娘娘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福晋这是逼她表态呢。

    祁果新迟迟地想了想,觉得福晋说得没错处。

    祁果新是个迟钝的人,头先大婚时她也没想那么多,在旗的姑娘到了年龄,嫁那几位门当户对的大爷跟嫁皇帝好像没什么两样儿,外加早年对皇帝的那点少女情愫,她对皇帝也还算满意。

    不过最近上太后那儿请安时的群魔乱舞已经让祁果新明白了,和那些浑身上下长满心眼子的莲蓬妃嫔比起来,算计上她是半分胜算也没有,再外添上一个猫在背后虎视眈眈的皇贵妃,要想把这皇后之位坐热乎了,还真得谋一条出路来。

    再没比生孩子更快当的路子了。

    道理想通了,成事却并不容易,祁果新光剃头挑子一头热有什么用,她很是为难,“福晋,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万岁爷只逢初一、十五过坤宁宫来……”

    福晋哎哟一声截断了她的话,声调拉得长长的,“奴才的好娘娘喂,万岁爷不来,您就这么干坐着等?您就不能去就就万岁爷?”

    老话儿怎么说的来着?一语惊醒梦中人,祁果新像是突然才发觉这条新鲜路子似的,瞳仁震颤。

    后妃不能乱串门子,她可是皇后,时不时往养心殿里跑一跑,多么名正言顺的事儿!顺带没准儿还能博一个贤名儿,何乐而不为?

    左右没留宫人,福晋也顾不得礼数了,凑到祁果新耳边小声说:“宫里规矩大,膳牌也越不过次序去,要是奴才猜得没错,今儿皇上多半得翻皇贵妃的牌子了。”

    福晋仔细打量了祁果新的脸上的神情,对那份震惊加无措的表情很是满意,慢悠悠坐回了身子,加上了最后一句重击,“眼下的形势断然不会长久,将来若是皇贵妃不进膳牌了,娘娘又该怎么办?”

    如今皇帝话里话外称皇贵妃为贵妃,宫里一应也按贵妃的规制来,万一哪天皇帝松了口,皇贵妃恢复成半后的待遇,祁果新再想去捣乱也不成了。

    侧头瞧一瞧西洋钟,差不离到了进膳的时刻了。

    祁果新紧蹙着眉,焦躁姗姗来迟,“福晋进宫有程子了,家里万事都离不得您,我就不留您下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