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未进入乱石原的人见势不妙,都立即停了下来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可是已经有人将他们的使命喊出来了,“我们可以活不成,但江云决必须死!”然后他们大声吼着视死如归地朝边上绕去,直奔江云决。

    江云决的人也并不多,他驾着马带领一群人从矮石崖上冲下来,然后队伍从两边分散跑去,而他单枪匹马的从乱石原上穿过来,直面一支迎头而来的队伍,他只顾驾马迅速的斩杀了几人,破开队伍从中间穿了过去。然后俯下身一把将李楚山捞了上马,他身影才消失在了夜色中。

    雾漫漫且无星月,对方再也无法觅得他的行踪,只在追赶的时候被他的属下从背后袭击全部都亡殁了。

    李楚山伏在马背上,有气无力的说:“将军大可不必设想我还活着。”他的铠甲已经支离破碎,身上各处都或多多少的流出了一点血来,可他好像未曾在意过。

    “我看见了,我知道你还活着。”江云决的眉头紧皱着,他从未见过这样阵仗的打法,心头的严肃还难以释怀。

    而与他截然不同,李楚山此时格外轻松,甚至还笑了起来,“将军机敏,我时常就说。”

    江云决闻言也笑了起来,“军师聪明,我时常也说!”

    回到帝都后,江云决先去拜访了那个对他有提拔之恩的伯父。那时,他们身边只剩下寥寥几人了,李楚山本来只带了三十人出来寻找江云决,可是为了后面的路更加好走,几十人都牺牲在那场博弈中了。

    江乐侯府很大,风格简单庄重,与江云决的伯父很相称,严肃且一心一意地扩大他的权力。

    见到江云决,他还是从前那样严厉而又语重心长的样子,并没有为江云决打了胜仗而感到高兴,而是对他说:“云决啊,虽胜,不可骄,知道吗?要为东褚守住疆土,你还有更多的事需要去做。”

    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那么好,磨炼心性,忠实真诚……把一切都说得那么正气,可自己却在背后想着如何把自己的侄子杀死好接过他手里的权力,江云决实在忍无可忍了,只听“嘭”的一声,江云决手中的茶杯碎了。他虽不善言辞,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丝也藏不住,眉头紧皱怒目圆瞪,满满的都是愤怒。

    一旁的李楚山出乎意料地转头看着他,本想应付了事——他们人手太少,很容易被控制。可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内心,那也没办法了,只能见机行事。

    江飞月见此,表情凝固了起来,眼神中透露着防备,问他:“决儿这是何意?”

    “够了,伯父,我现如今还称你一声伯父,但不要再和我说这些虚假的话了,你在我回京途中派人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过我没死,我尊你曾教导过我不再放在心上,但从此以后不要再用这些假情假意来恶心我了!”

    对方听完后脸阴沉了下来,脸上的庄重没变,还是那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江云决其实与他有几分相似,即那种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