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知江砚突然受伤昏迷,江家的亲戚之间便异常活跃,住在本地的也就罢,连那些原是从外地赶来吃酒席的也不着急走了,连夜就延长了旅馆的过宿时间。

    男人借着机会常到江家商号走动想方设法地想要捞点油水,皆被尹夫人笑着挡了回去;实在挡不了的,尹夫人便也只是从手指头缝里掉出那么一点儿让他们初尝甜头,总之绝不让他们占了便宜去。

    女人们呢,则是隔三差五地就结伴同行来了江家,嘴上说是要关心侄儿的伤势,可至于心里头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们本人知道了。

    而两天都被大雪笼罩的江家上下,如同绷了起一根弦,仆妇丫头们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活儿,不敢再像往常一样欢声笑语。

    这厢,江连淳用过午餐后,便一人前往新院去找大太太,刚跨入院门,立在廊下的春雨等丫头们便停了手中的针线活儿想要给他行礼。江连淳忙抬手抵唇作了嘘状,女孩们便立时噤了声。

    江连淳又朝春雨招了招手,见着英俊的二爷只朝自己招手,正直情窦初开的春雨小脸微红,迈着小碎步便上前去,自故矜持地朝他屈了屈膝。

    江连淳温和一笑,低声问道:“今天可有人来探望砚哥儿?”

    “有,今早来了四位远房的舅太太,想来是知道太太心情不好,不像昨天那样待了大半天,只过了一个时辰便走了,中饭过后,来给砚二爷开药看诊的郎中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两位太太,如今还在里边没走呢。”

    听着爷们声音温润如玉,春雨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将自己所见所闻通通说了出来,毫无保留。

    春雨见他要走,忙轻唤了一声老爷,娇娇软软的,叫人遐想。

    江连淳顿步回头看她,两人之间的距离约有四尺,那身姿挺拔的男子皎如玉树临风,不染纤尘,高雅清隽得似是不属于凡间。

    春雨蹭得就红了脸,连眼神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扭捏了好一会愣是一个字不说。

    在不远处将这看得一清二楚的冬云低笑一声:“这是到春天了?”便低头继续着手中的针线活。

    在一旁的小丫头们大多还是十一二岁,稚气未脱,不懂冬云话中的含义,也有个别与春夏秋冬是同一个年纪,几乎是秒懂这话里的意思,目中尽是嘲讽之色:“四季可不碍着她发骚。”

    一众小的顿时醒悟,不禁窃窃私语眉来眼去地在心里取笑着那春雨好大胆子,敢在淳老爷面前搔首弄姿装模作样,也不怕尹夫人知道了扒她的皮呢,有些直接翻了个白眼,轻骂春雨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