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丹师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走了如此凶险的方法啊。

    用冰去毒。

    可这夫人能熬得过去吗?

    苏祁忍不住想道。

    连着十多桶冰浇了进去,水早已经漫出了桶身,淹没了屋子。四月的鞋子都已经湿了,光是踩着这溢出来的冰水,四月就已经瑟瑟发抖,更不用想这十几桶浇下去,温筠会是个什么惨状。

    四月本也有伤在身,可比起主子来,她这一身伤却一点都不觉得什么了。温筠早已经昏了过去,可又被凤非离唤醒。

    方子虽老,可却无比奏效。

    凤非离在这方以银针疏通顺气,终是慢慢将毒给排了出来。而刻在木桶四周的灵阵,则是护着温筠的心脉。

    凤非离深黑的双眸一派专注,如夏日烈阳,一派火热,可不知道为何,四月从那其中,读出了十二月冬的寒。

    冻入骨髓。

    且说唐瑶这一边,争风吃醋的戏码在唐雅正来时,终于落幕,可满地的狼藉,也诉说着刚才的激烈。

    唐雅正的脸色很是难看,左右的护卫见到唐雅正过来,对视一眼便让了开。

    唐雅正一眼就见到了坐在正中,年轻的唐瑶,三十来岁的年纪保养得宜,瞧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粉黛含春,双目似水,盈盈浅笑,好一个标志又温柔的人儿,掩嘴而笑时,更是温柔而单纯。

    可知她心计的,只道那一双善良温和的眼神下藏着最毒辣的心。而此时的她,脸上并没有笑容,相反还带着些冷凝。

    在她对面坐着一男子,虽已近中年,却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鬓角如墨,仅是轮廓,便叫人读出了说一不二的坚毅。他目光如炬,一瞥一行,自带威严与公子尊贵,单从那通身气派,也能看出是个世家的,冷眼盯着唐瑶时,眼中带怨带恨带惊,却还有几分复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