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固摇了摇头:“我与刘小姐在三年前的龙迎寺有过一面之缘,从此对她再难忘怀。刘家在稽云也是世家,而我出生寒门,不敢高攀。每每站在刘家屋后小山坡,望着小姐秀楼,偶尔见她在楼台走动的倩影,已欢喜不已。”

    只一面之缘,就让这袁固如此魂牵梦萦,这刘家小姐一定有着沉鱼落雁之容啊!她细细打量了袁固一番,虽一身粗布长袍,身上没有半点修饰,但这一身素洁倒也衬得他风神飘逸。若这样一个人,给养在深闺的小姐写首淫词艳曲什么的,姑娘是会骂一句“臭流氓”还是羞得脸红心跳呢?

    “公子难道就满足这样遥遥相望?没想什么法子,以解相思之苦?”

    “公子这是何意?”袁固错愕地看向何初夏,品出何初夏话里的意思,气得表情扭曲。站起身,说道,“我原想着公子进了刘家,兴许能打听到什么消息,想请公子告知一二。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何初夏见他要走,急忙起身拦住,说道:“袁公子还请见谅,我不过这么一问,没有半点侮辱你的意思。”

    袁固说:“侮辱我不要紧,你不该侮辱了刘小姐。”

    还是个痴情种。何初夏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人对刘妙之还真是单相思,他若知道刘妙之心中早已有人,而且很可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知道会如何?

    何初夏说道:“刚刚是我不对。只是我瞧着公子如此清雅温和,刘小姐又天生丽质,才子佳人,难免想多了一些。而且,我心中也有疑惑,公子既然钟情刘小姐,为何不上门提亲呢?就算如你所说,两家门第悬殊,公子也该奋发读书,博个功名,为自己挣得一线机会才是。而不是像如今,整日在刘家徘徊,沉溺于自己的情感,感动了自己而已。”

    袁固说道:“我何尝不想发奋读书博取功名,只是本朝体制,若非当地官员举荐,不得参加科考。我家世代白衣,上哪结交那些权贵。就在三年前,父亲好不容易凑了五十两银子给郡守,结果人家嫌钱少,拿了银子,却举荐了张财主家的公子。”

    何初夏一手撑着下巴,感叹道:“所以,你和刘家小姐之间也只能这样,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说得袁固也伤感起来,重重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何初夏又问道:“公子既然天天去刘家后山,刘小姐出事那几天,可有发现什么不一样没有?”

    袁固仔细想了想,说道:“未曾有什么不一样。我每日申时到那个小山坡,不多一会儿,就能见到刘小姐到楼台上来,或是抚琴或是看书。那几天,她也是这样。”

    深闺小姐整日无所事事,不是抚琴就是绣花或者看书写字,但每日都到楼台上来,还是让她疑惑:“她每天都出来?”

    袁固点了点头:“若不是每天能见到,我又怎么会天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