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修显然不这么认为,反而以为何瑾向才识渊博的自己发起了挑战,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二公子,对佛经竟然还有些研究。”

    “不过,若按二公子说的那般,圣人为何又要定下孝制?无非洞彻了心随意动的道理,知晓若无孝制约束,嬉笑浮浪,哪还会用心追忆父母先祖之恩德?”

    何瑾早就过了吹牛逼的年纪,但这并不说明他不会。

    相反,他其实已明白世间的道理,无论儒家、道家、佛家亦或是其他文明的经典,脱去那层外衣之后,核心部分还是总结归纳的人生经验。这些东西放诸四海而皆准,都是融会贯通的。

    故而为了直接摆脱杨修,微微一沉思后,便开口道:“哦杨公子言之有理,佛家中便是有句偈语,说的便乃‘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杨修细细一品,登时觉得这句偈语甚有意境,将拂尘看净的自省,描述得极富禅意又令人有所感悟。

    同时,他也觉得何瑾已经认输,面色不由又矜持起来,打算着开始主导这次清谈的主题和节奏。

    然而未待他开口,何瑾又继续道:“不过呢佛家还有一句偈语,在下也觉得甚有道理。”

    “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在下愚钝,不知杨公子可否指点一番,两句偈语究竟哪个更对一些?”

    “这?”杨修闻言陡然色变,他真没想到何瑾转眼之间,就能道出两句如此极富美感和禅意的偈语。

    并且,这两句偈语皆都挺有道理,又相互驳斥

    最主要的是,佛家的论著在汉末虽然已传扬起来,但士人对其却还是不甚了解。

    杨修是饱读经学不假,但毕竟还年少,学问达不到返璞归真的境界。对此一下陷入迷茫矛盾当中,实在再正常不过。

    一时间,他就跟魔怔了一般,不是默诵偈语就是相互推敲。可越是推敲,越是沉陷其中,无法自拔。

    何瑾见状自然就不用去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