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他就情不自禁沉沦进了曾鄙夷不已的商贾贱业。甚至因为这个,连赌术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此时听了何瑾的讲解,杨修灵活的脑瓜子一运算,随即脸色就变了:“就,就这破烂不堪的玩意儿,一个月能有百万钱的收入?”

    “嘁”何瑾就鄙夷地白了他一眼,道:“百万钱还是保守的估计——这可是改变百姓生活习惯的用品,一旦用上了,没人会再皱着眉头用竹片刮屁屁。”

    “懂什么叫快消品吗?告诉你,这玩意儿就是!别看这玩意儿毫不起眼,却是可以传家的好几辈子买卖!”

    何瑾这番话说的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杨修却丝毫不恼,反而还满脸红光,大有受虐狂的倾向

    但就在他浑身激动地颤抖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跟一桶凉水浇头般颓然起来,郁闷道:“这生意做不成的。”

    “怎么可能!”何瑾当时就急了:虽然他是穿越人士,生来就享受着卫生纸的舒服便利,但无论汉代人还是现代人,都是人!

    是人就会觉得用竹片刮屁屁疼,哪怕将竹片打磨成光滑的厕筹,也比不上卫生纸。

    只要这生意先做成了高端市场,很快就会上行下效,而且他还打算走薄利多销的路线——这生意有市场、有需求,做成很正常,做不成才不正常!

    然而乱世当中,不正常才是正常。

    杨修此时已恢复了冷静,伸出一个手指道:“如今我们杨家,因为关东士人起兵之事,已被董卓盯上了。韬光养晦尚且不及,哪里还敢大张旗鼓做这笔新生意?”

    一听这个,何瑾立时反应过来:杨家跟袁家可是有姻亲关系的,袁绍跟袁术那两个家伙上蹿下跳,气得老董都砍了雒阳的袁家一脉。

    而杨家这里作为袁家的亲家,难免战战兢兢,生怕老董的屠刀也一并砍来。

    随即,杨修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道:“另外就是那个司隶校尉刘嚣,如今非但对我们杨家虎视眈眈,还将雒阳城搞得怨声载道,民生凋敝。杨家就算能将铺子摊开,估计也没多少人敢来买”

    何瑾就回忆了一番,东市那里卖白菜的情景,想象着百姓为了买个卫生纸,都要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生意的确没法儿好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