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塞克思入神忘我的高谈阔论,安格瑞和尤里乌斯商议着正事,并且很快就达成了协议——事实上也没多少话可以谈。

    尤里乌斯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且也不喜欢含蓄,作为一名坚守规矩的人,他认为一切的人情和客套都是多余,在符合基本礼仪的条件下,省去赘言,直奔主题才是该做的事情。

    何况他要交代的事情也不多,无非是拿出唐宁本体的画像,让第二小队负责找人和杀人,当然能活捉就更好了,不过考虑到活捉的难度有点大,并不强求,最后叮嘱了一些战斗的经验,以及需要小心的怪异神器,尤里乌斯此行就算是完成了。

    缉捕和追杀本来就是异端审判团的老本行,何况这是一位握有实权的枢机主教的要求,安格瑞自然没有拒绝,欣然接下了任务。

    尤里乌斯说完话,没有继续留下来客套和闲聊的打算,起身就要告别离开,而安格瑞也不会虚情假意的挽留,挥了挥手就当做送人离开,连起身送到门口的礼节都懒得做。

    塞克思这才从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回归,他拿出一枚徽章,放进尤里乌斯的掌心,道:“大人,这是森之妖精俱乐部的会员证明,倘若你什么时候觉得有压力,想要舒缓一下,或者对人生感到厌烦,想要换个角度去观察世界,不妨到我们这里来。”

    尤里乌斯不动声色的将对方紧紧抓住的手抽离,他没有表现出恶感,当然也没有好感,只是道:“如果现在的社会风气,也如你所描述的古腊希城邦时期,那我并不会拒绝接受这一习俗。但是,就现在的社会风气而言,同性恋依旧是小众,还在很多时候会遭到歧视,在规则上属于尽可能避免的爱好,那么在整个社会风气改变之前,我是不会去碰的。”

    说完,他标准的行了一个告别礼,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同性恋而故意退避——当然这也是因为当今的社会风气不允许公然表示歧视同性恋者的原因,很多人哪怕心里厌恶得要死,表面上也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就是人生自由,人权平等的体现——既然规矩上是这样,大势所趋,那么尤里乌斯就会遵守。

    他遵守规矩,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早已融入骨子里。

    见人离开后,安格瑞一脚将塞克思踢出门外,顺带将那张坐过的椅子也扔出去:“好了,快去叫雷兹起来,这混蛋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我估计都已经结蜘蛛网了,再闲下去身体都要生锈。”

    “这可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雷兹这种天生毫无动力的家伙,能跟树懒一较高低,我可没信心能把他叫起来。”

    “我没功夫听你在这里抱怨,对了,顺带叫一下管家,过来把我房间里的地毯收走,跟椅子一起烧掉。”

    “……”

    走出房间,尤里乌斯带上了圆筒帽,带着白手套的手握着一根手杖,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车夫服侍他多年,早已熟悉他的行事风格,倘若只是去拜访,而不是参加宴会,那么一般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因为尤里乌斯从没有和人东拉西扯说废话的习惯,他做事干净利落,不带私人的情感,因此作为马车夫就必须在半个小时里,完成套马、喂食、刷毛等工作,来不及的可以放下,等回到自家庄园后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