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帛玉默然片刻,低声道:“实则,是我自以为是……”

    “我以为虽不能眼见一个人的神态举止,想了解一个人仍可以从别的方面,还能从细微处察觉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却忘了情绪对自身的影响,反过来我也会被自己的感受蒙蔽。”

    “待对方以诚,便希望他也能同样对我坦诚相待,如何了解另一个人是怎样看待我的?原来没有根据。只是总以为自己做到了,对方亦会如此,自己产生的感受,对方或多或少也会有相似的感受吧……”

    他似乎有意说的模糊不明,叶沉心却听明白了:叶帛玉对对方真诚,还很看重对方,但那人没有同样对待他,甚至于……骗了他?

    “对待朋友、亲人,我只求无愧于心,人与人再亲密,终究不同,他们如何对待我是他们的事,我如何对待他们是我的事,”叶沉心道,“扪心自问,但求无愧怍,不遗憾。”

    他不觉得这个道理叶帛玉会不明白,不然这些年他待叶锦玉如何做到了始终宽忍?

    这回叶帛玉的反应却很不同,这只能说明那个人要么比叶锦玉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重,要么,连叶帛玉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内心对那人有所求……所以才会失望、会怅然、会不平……

    从叶帛玉的房间里出来后他又找来苹末。

    “若我记得不错,谢家确有位混迹江湖的公子?”

    “是谢家公子,公子与谢少侠颇投缘,不是因为谢姑娘的缘故,二人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苹末将发生在丹徒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

    “少侠?便是你说过的长白派?”

    “结合外界的传闻,谢枕汀当年理应是被长白派的人带到了关外,从他的身法路数里看也有长白武学的影子。”

    叶沉心沉吟道:“长白一派皆是速成的功法,剑走偏锋,心性不定,亦正亦邪……”

    “叶家嫡系与其门下的弟子,不宜过多来往。”叶沉心道。

    苹末思及自家公子,忍不住多嘴一句:“我看谢枕汀其人不像那般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