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裴素缓了缓神色,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看他并非凡人,担心他会找你的麻烦。”

    裴容赞同地道:“我也觉得他不是个普通人,但他失了忆,连自己原本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可怜的人吗?”裴素语气轻柔道,“那真是可惜了。”

    “是啊,”她亦轻叹了一声,道,“我原以为他会与京城这些日子突如其来的邪气有关,哪知……”

    哪知事情反而愈加复杂了。

    “无论这里如何动乱,也不管那个大司门的门主如何吩咐,你都不可当真,”沉默片刻后,裴素劝说她道,“只有留得青山,才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切忌贸然犯险,记住了吗?”

    稍一迟疑后,她乖顺地答应:“我记住了,姐姐放心。”

    可事已至此,她又如何能置身事外,更何况还有人不想让她就此抽身。

    大黄并未很快回来,但裴素却让她放心,因为它已经收到了她的隐信,只是这一走许是想顺便散散心,故而不愿这么快便回来。

    之后的三天里,一切风平浪静,晋安城既无命案,花铺也无来历不明的人出现,但她心里的惊疑却并未消减半分。

    照理来说,若张渚是大司门派来监视林佰的人,而他又已然遇害,那大司门定然会去查探他的下落,南岞山又不大,大司门应该很快能发现他被害的事实,沈寒也定然早已知晓此事,可是为何不论是他还是大司门,竟然都毫无动静呢?

    莫非他们已经去找了林佰并且确定张渚的死与自己无关,故而才不来找她对质吗?

    可是,她并不觉得沈寒会相信林佰的话。

    他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要引林佰出手,而且他很可能比林佰本人还清楚他的底细。

    若是他当真不曾怀疑林佰,又何必要利用自己骗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