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拿了块豆饼学着喂马。祝府的人讲究,马也讲究,吃得不争不抢,嚼得不紧不慢,一看就知出自大户人家。

    祝燕隐觉得挺好玩,拍拍手上残渣想再取一饼,冷不丁却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头。

    “啊!”他被吓了一跳。

    踢雪乌骓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这马身体漆黑,四蹄似雪,脊背油光发亮,鬃毛刚硬卷曲,面相比照夜玉狮子要凶蛮许多。

    可偏就是这凶蛮的马,此时却温驯地在祝燕隐掌心轻蹭,目光时不时往布袋里飘。

    厉宫主冷酷无比,从来不喝梅子汤。

    但厉宫主的马显然觉悟不太够,闻到豆饼的味道,自己就咧开嘴来了。

    混在别人家雪白斯文的马群里,狂野彪悍,一吃就是半口袋。

    忠叔:“……”

    照夜玉狮子:“……”

    天空中挂着一轮满月,银白,隐隐透出丝丝缕缕的红。

    山中有一汪深潭,水寒凉刺骨。

    厉随赤|裸上身泡在其中,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被水浸湿的黑发凌乱贴在胸口,越发显得整个人苍白妖异。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看向岸边的江胜临:“这回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