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芬本来想开口说“不吊水,开点药就行”,但是看到徐淮已经开了一瓶葡萄糖,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心里想着要是没效果,大不了明天去隔壁村卫生所看看。

    看了又看,李玉芬想起村里有户人家的孩子差点被烧坏了脑子,最后还是没忍住,对着徐淮说:“你药开重一点,小孩子不经烧。”

    徐淮正在往葡萄糖里注射浅黄色的药剂,听见李玉芬的话,正小心推着活塞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又重新调制了一注射器的药投进了葡萄糖里。

    君珏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徐淮注射第一针药剂时,君珏就知道给的药分量不够,正想着怎么帮弟弟退烧的时候,李玉芬开口了,然后徐淮才将药给够量。

    徐淮的卫生所有三张床位,每张床位都铺着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被子,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只要忽视卫生所里一个病人都没有的事实。

    李玉芬将君深安排在一个床位上,床上虽然有被子,但是很薄,大冬天的,一床被子根本就不保暖,于是李玉芬又将另外两张床上的被子加在了君深身上。

    徐淮带着装了药的葡萄糖过来了,拿着葡萄糖的手上下摇晃,瓶子里浅黄色的药剂泛起了泡沫,然后将葡萄糖挂在床边的挂钩上,开始给君深扎针。

    君深一开始还因为有糖吃而开心,后来发烧生病就蔫吧了,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李玉芬的怀里,等到徐淮拿着黄色的橡皮管,冰凉的手拿起君深的小手时,君深才有了反应,心里对扎针有些恐惧,看着徐淮眼神有些瑟缩。

    徐淮用橡皮管扎紧了君深的小臂,并让他握拳。

    徐淮将橡皮管系得很紧,君深感受到被勒的地方很疼,有点想哭,看着徐淮在手背上拍拍打打找血管,君深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峰,眼里迅速泛起了泪花,眼看着就要哭了,徐淮看见了,从白大褂的兜里摸出一颗糖:“小深是个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哭的,来,这颗糖是给勇敢的小男子汉的。”

    徐淮轻声地哄着君深,将糖喂给君深后,动作放轻了许多,找到适合扎的血管,用酒精轻轻擦了一遍,凉凉的感觉让君深的手有些躲避。

    徐淮将挂在一边的针头取下来,调节流速,药水从针尖冒出:“小深不要怕,打针不疼的,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李玉芬将君深的眼睛捂住,君深眼前一黑,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能感受到手背凉凉的感觉,心里有些慌。

    “好了。”

    听见徐淮的声音,君深的心神一松,没想到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扎上针了,而徐淮则是趁着君深放松的那一瞬间将针扎进了手背里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