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舅子确定武清侯无恙,为何还要微服赶来?”严永凡问。

    “还不是为了你?”朱翊镠道。

    “为了我?”

    “我若不来,你只能在李园外徘徊兜风了。”朱翊镠笑了笑。

    “多谢小舅子关心。”严永凡竹筒子倒豆一般,快速说道,“这次武清侯要上吊自杀,想必是有人给他出的馊主意,就是要腻味人吧?”

    “老头儿越老越糊涂,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专心做你的事就是了。”

    “……”严永凡张大嘴巴,“小舅子居然敢骂武清侯越来越糊涂?”

    “我是皇帝,谁不敢骂?”

    “可他是你外公。”

    “外公又怎样?不值得尊敬,我都懒得搭理他。”朱翊镠不以为然地道,“这世道最大的谎言好像长辈就是有理,如同父母做什么都是对的一样。”

    “小舅子真牛!”严永凡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继而欣喜地道,“小舅子敢于挑战世俗与权威,打破约定俗成的一套礼仪,姐夫对你顶礼膜拜!”

    “少拍马屁,多做实事。”

    正说着,突然听到近前什么地方唢呐声大作,接着又看见一群人从客堂里奔出来,一个个头扎白绫,身上穿着白布衬里的袍子。

    这群人一边跑,一边撒着芝麻米粒儿。打头的人披头散发,手上舞着一根大书着一个“魂”字的幡杆儿,嘴里像道士念经似的念叨着,反正也听不出来念的什么鬼。念了一会儿后,接着又唱了起来。唱的也不知什么鬼,反正听着凄切阴森,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这帮人在为武清侯招魂。”严永凡轻轻地介绍道,“唱的是《招魂曲》,搞得好像真的寻了短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