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上大可以让长公主住在甘泉殿,一来可以让母后好好关心长公主,二来众嫔妃向母后请安时,也能与长公主说说话,有亲有友,这么多人定能让长公主那四年所受的苦寒所温暖的。”

    人多就能暖到人心?玄寅觉得皇后后半句话稍显幼稚。

    但如今,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那这件事就由皇后安排吧,朕未批阅完奏折,晚一些再去看母后和皇妹。”

    “是。”皇后行礼退下。

    夜露深重,檐上寒霜汇聚成冰,不断渗落着冻水。

    甘泉殿外,惠睿长公主披着一层厚厚的罗绸雪兔衣,对望残月,墨色夜空浸上白色的朦胧,远远看去如覆上冰雪的湖面似的,天边星斗璀璨如珍,远比残月更加美丽。

    看了片刻,她又复朝黑黝黝的宫路望去,无星无火,无人前来。

    “回去吧。”她怏怏不乐地垂下眸子,雪白的容颜在寒风凛冽下可怜可爱,如雪地里藏匿的小兔,眼睫楚楚动人。

    太后常年怕冷,这几日霜重风烈,暖阁已生了些银炭,榆代见长公主被刮得通红的脸,忙捧了暖手的手炉过去,给人掖进了怀里。

    长公主气色稍缓,轻轻吐出一口白色雾气,低头将脸凑到怀里被花色锦棉套住的手炉上,消了脸颊上冻出的“冰霜”来,热气直扑门面,才出去时像冻在冰窖里,这下就如置身火炉中了。

    榆代道:“长公主,太后娘娘正等您呢,快进去吧。”

    长公主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将脸从手中的暖炉里撤出,款款向里屋走去,太后闻声喜笑颜开,眼底却生出几片晶莹。

    “母后,你怎么哭了?”她走上前,伸出捂暖的手指帮人擦着将要坠下的泪,这个举动却让太后更泪不能止,自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擦净了。

    太后关切地将人拉到身边,仔细看着人道:“母后瞧着你,总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怎么总这么心事重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