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湖心的栈桥也隐匿在雾中,这是观景作的桥,并不通往哪里,原本应该只有二十步的长度,此时看上去倒是没有尽头的阴冥之途。

    雾渐渐散去了,栈桥还是那个短短的栈桥,湖中央有一棵孤零零的老枯树,在略高于水面一丝的土台上寂寞地独立。它的枝杈像舞女伸出的玉臂,临水捞月,只可惜无星无月,更显寂寥。

    江珩突然抬手一指:“你看。”

    汝三水顺着方向看去,会心一笑。那是一道薄薄的彩虹,在屋檐间若隐若现,多走十步或多退五步,就都看不见它。就站在此处,恰恰好能窥见它的羞怯的娇容。

    就站在此处,两个人,一道虹色,恰恰好的心动。

    看了一会儿虹色,江珩说:“今日有件事,我要出门一趟。你就在这里好好修养,我晚上再和你说。”

    汝三水点头:“好。其实我能大概知道信州出现的东西来自哪里,但我还要捋捋清楚,也晚上再和你说。”

    送江珩出门,汝三水在宅内走动一圈,却没看见昨日那个殷勤的老头。

    一转角撞见沈容膝脚步匆匆往外赶,问道:“怎么了?”

    “哦,不是什么大事,刚刚衙门来人,说老郑一大早在集市上跟人起了点纠纷,我去把人捞回来。”

    老郑,说的应该是那个以“老奴”自称的老头子。汝三水其实也坐不住:“我也闲着,和你一道去看看吧。”

    衙门离得不远,步行一盏茶的功夫,正是早集市繁忙的时候,外头围着看的人不是特别地多,汝三水便在中堂外天井里一站。

    来时已经升了堂,正在问询话,衙官坐在上头,两方人都跪在下头。

    汝三水怪问:“怎么堂上状告,还要跪着?”

    沈容膝:“有品有阶的父母官,自然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