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安。我看午餐时间快到了,就想请你吃顿午餐,可以吗?我们聊一聊?」妇人嫣然一笑地问道。

    多年已过,年长的妇人保养得宜,依然风姿绰约。他们位於一所会员制餐厅。餐厅本身其实占地不大,其亮点则为露天的日式中庭。小池塘中数条锦鲤悠然摇头摆尾,池塘一旁布满晶亮白皙的碎石,中庭的四角以纤细竹支增加空间层次感,再以微型假山制造了瀑布景观。小型瀑布下端的惊鹿不时地发出「叩」的声响,但本应付有禅意的声响却将神经紧绷的凌彦安如小鹿一般随声惊颤。看来多年以来萧家父母的唾弃在男人心中已形难以法抹灭的伤害。萧母看得尤其愧歉。

    「我和学长已经结束了,所以我没有赴约参加伯母您的寿宴,非常抱歉。从今以後,您其实不必担心我会纠缠着他不放。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後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凌彦安率先解释,颇不自在地抹了抹後颈。

    「我今天来只是想和你道歉的。当初....」萧母顿了会,努力措辞得当:「我不应该反应过度激烈,伤害了你和我儿子。」

    垂首,凌彦安不语。

    萧母叹了口气,再说:「阿济那晚说了很多令我反思的话。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是个nV孩,我这些年来的态度会不会不一样。」

    这个问题,凌彦安也不是未曾想过,只是他无法改变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一头卷发只能垂地更加低下。

    「你对我们家阿陵有恩,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当初你和阿济在未成年的情况下做了不该做的事,的确需要受到责罚。但是,我思考过如果你是个nV孩的话,我们之後的这些年会不会继续对你存着怨恨。答案是,我们绝对不会。但这也是问题所在,我们不应该因为你的X别就做出那些伤人的举动。长久以来你因为我和阿济他爸吃了很多苦,我们真的很抱歉。今天想要约你出来吃饭,就是想要和你道歉。」萧母缓缓地道出,一双眸子专注地凝视面前的男人。

    苦涩一笑,凌彦安回:「谢谢伯母。不过这些没有意义了,真不好意思害您专程来跑一趟。就像我所说的,我和学长已经没有关系了。您们继续恨我,或不恨,都没有差别的。」

    心沉了些,萧母说:「我不希望因为我和他爸爸的无知造成你们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们现在知道错了,也再也不会介入你们之间,就是想请你再考虑和阿济之间的感情。」

    「学长和我...之间存在很多其他的问题。」凌彦安停顿了会後,再说:「确切来说,其实和您与萧伯伯无关。学长他从小生长在充满Ai的环境中,所以他对您们的尊重我是绝对理解的,因为他是个温柔的人,不忍心让自己敬重的父母生气,伤心,或失望。换做是我,Ga0不好我也会和学长做出一样的事。可我是我,我没有像学长一样有极其敬重的父母,不需要在两者之间做出抉择,所以我们两人的问题其实说穿了,就是生长环境造就了个X和观点上的分歧,我们不适合彼此罢了。」

    歇停会後,凌彦安再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今天走到这地步真的不是任何人的错。很感谢您今天cH0U空和我会面。我也把我自己心里的想法传达给您了。就让它到此为止吧。再谈下去真的没必要。」

    一室的沉默,只有惊鹿与流水点缀。不久後,凌彦安站起身,深深地鞠了躬,再转身离开,留下一桌未碰多少的食物。萧母神sE凝重,一动也不动。

    下班後,凌彦安踏上机车,掏出手机查看今晚所安排的义工活动。心情平静,他希望自己今日在萧母面前所说的话能透过她再次传达於萧济岚,使他终於Si了这条心。

    孤独一人的日子,就这麽日复一日地过了。步入了三月的气温,终於将人们自寒冷中解放。温暖的春风和温和的yAn光在这周末午後,是个人人向往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