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在里边照产婆说的频频用力,到最后她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痛得浑身哆嗦,却不得不每根骨头都拼着劲儿,吼叫出声。

    后来产婆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她只听见夜徇似乎在外面用力地拍门,然后又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但是他说什么却是一派茫然的。

    再然后她便大汗淋漓、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屋梁,直喘气。

    她没想到,夜徇会在外面待不住,不顾阻拦地闯了进来。

    他俯身在她床边,紧紧抓着她的手,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道:“乖,别睡,有我在,再用力一下好不好,生完这一次,以后都不生了……”

    产婆看形式不对,已经出去叫太医了。

    茯苓没想到,生孩子比她想象中的还疼。她原本没有力气了,差点就放弃了,让太医进来,直接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可能太医没有当初女君给婉儿接生那般果决娴熟,但总归还有一定活着的机会。

    可是在看见夜徇的那一刻,她眼角忽然不受控制地淌下泪痕,想着这孩子都给他怀了那么久了,总不能白怀啊,她怎么也得拼尽力。

    她也不想死,她还得当母亲呢,和他一起抚养他们的孩子。

    那时她手指拧得变形,狠狠掐着夜徇的手,眼里噙着泪,深吸一口气重新蓄力,而后拼命往外震力。

    产婆终于由惊转喜道:“皇子妃再加把劲儿!看见头了,头出来了!”

    茯苓受到莫大的鼓舞,一边声嘶力竭地低吼,一边一鼓作气,使力数次,终于感觉绷得紧紧的肚皮像忽然卸了一部分气似的,松活了。

    夜徇第一次发现,茯苓娇小的身子里竟能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

    第一个孩子出来以后,第二个也就容易得多了。只是中途她需要力气补充,夜徇不断地给她喂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