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驰不由地有些恼,口气也硬邦邦的:“坐我的车。”

    染柒恍然反应过来,着实无奈:“世子爷,您要回宁王府,我要回钟府,咱们一个东一个西,根本不顺路,干嘛非要挤一辆车?”

    “我乐意!”楚辰驰一把掀起帘子,头也不回的上了车,一边让钟泽允和香兰坐另一辆车,一边又道:“你不是说在后院等着,哪儿都不去吗?为什么跑到后山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染柒本来因楚辰驰无缘无故将她抱起,一路上又没什么好脸色,心里早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此刻听他话里话外竟全是对她的关心,倒十分意外和感激。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染柒看了看西侧的晚霞,这个时候,秦相和太郡夫人葬身香山寺一事恐怕早就传入了盛京城内了,城内是个什么情形她也猜不出来,但她不想徒惹麻烦,况且就目前看来,楚辰驰应该不知道傅骁鄞也在香山寺,所以太郡夫人托她送匕首给傅骁鄞的事儿,绝对不能说出来,只好解释道:“世子爷知道我天生胆小,秦相遇刺身亡,已经把我吓的魂不附体了,我若继续呆在那里也不安全,况且当时我也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你们来,只好躲了起来,总不能在那儿坐以待毙吧?”

    “我一听你身边那丫鬟跑来说你有危险,我即刻就赶过来了,半点儿都没有耽搁!”楚辰驰气呼呼地背靠着车壁,湛蓝色的长袍衬的他丰神俊朗,只是神情一副倨傲霸道的模样:“再说,你往哪儿躲不行,非得往后山躲?你不知道那后山是出了名的贼窝吗?!”

    “我不知道啊!”染柒见话题岔开了,便安心了不少。

    “你——”楚辰驰上下打量了染柒一眼,想到别人给她起的“怂包”外号,心里老大不舒服,勉强缓和了口气,道:“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听楚辰驰连番质问,染柒表示很无辜,她在后宫生活许多年,常听人向太后提起香山,说的都是南香山怎么美丽装观、香山寺怎么神通灵验,从来也没听人提起过贼窝的事儿啊!

    所以说这人啊——报喜不报忧,报捷不报患——真是人类的一大通病。

    幸好她只是一只龟。

    经历此难,染柒确定自己将在成为缩头乌龟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了。

    染柒后来才从香兰口中得知,香兰去前苑搬救兵的时候,楚辰驰正在树上摘什么果子,忽然听到她遇险,没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树上摔了下来,也顾不得查验,慌忙直奔后院而来,却只瞧见秦相和一道姑的尸体,不见她人,后来在进后山的一处荆棘丛中发现了她被划破的衣裙碎边,楚辰驰的眼睛登时跟充了血一样,下了死命让所有人守住香山寺和南山的所有进出口,没有他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而他自己则像发了疯一样的钻进后山找她去了,直到找到染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楚辰驰浑身的衣裳破裂不堪、口中滴水未沾。

    到了钟府大门前,楚辰驰因找她时衣裳被荆棘划破,怕惹人猜疑,所以并未下车,染柒因为出门时多备了一套衣服,在回城的途中将楚辰驰赶下马车,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手上划的一些皮外伤也都用药膏药抹了,并无大碍。

    钟泽允拱手道:“今日有劳世子殿了,改日定登门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