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不下她吧,明天就是她的葬礼了,你真的能撑过来,这样走过余生吗?”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少年的耳边,久久无法停息,脑中无数的画面又开始不停地播放,跳跃。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娇羞,她的勇敢,她的温柔,她那令人心安的拥抱,他那柔软醉人的吻,她的一举一动,与他的点点滴滴,又在侵蚀着少年的内心,敲打着他的鼓膜,让他无时无刻的清醒,永久的沉沦在血色的哀痛中。

    “想救她吧,可又无能为力。哦!我忘了,是她救了你耶。哎呀,翻了旧伤,抱歉抱歉。”是啊,我救不了她啊,是她救了我呀。我不由地想起来那天的事:当时像往常一样,走在马路上,好像是在路上突然脑子空白,想到了什么但又没有一个形样。就在这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她用力地一推。我醒了过来,就看见她面对着我,含着泪对我笑着,然后眼前就变成了血和突然闯进来的卡车。而自己因为那一推而失去了平衡,下意识的向后退了数步,之后坐倒在地上,呆坐在那儿。我自己好像也流了血,而她…我只看见沾着血的下半身…

    要是那时没有发呆,脑中一白,就没有这些事,就,就,就……啊啊啊啊啊!

    “不过,我有办法救他哦,感谢我吧。只不过代价有点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付呢?笑,一定不会拒绝吧。明天去xx寺吧,她唯一的机会可就在你手中了哟,信不信随你。”眼前有一团白色的不明物,就这样对他说到。接着,那团不明物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少年从床上惊醒坐起,一看,原来是天亮了,昨夜窗帘没拉,晨曦铺在床上。

    “那是梦吗?”少年不由地低语。这一切很可能只是悲伤过度而产生的幻觉,这个科学世界哪来这样的不科学。少年还立志要成为继牛顿,爱因斯坦,霍金第四位改变科学界的人,这种近乎迷信的东西,让少年对它的信任几乎为0。

    已经离那事过了一个月啊,应该想不起…不,别,别,别,我不要,我记不起来,我什么都不记得…啊啊啊啊啊!

    少年跌跌撞撞的冲到洗手间,不管自己身上还穿着衣服,打开了水龙头,任由冷水淋打在自己的身上。少年就这样淋着冷水依在墙上有足足五分钟,才颤抖着把热水打开…

    半个小时后,少年站着门口,出了门。身上的黑西装格外不整,领带没有系正,衬衫的下摆没有扎入裤子,一边的裤口袋是扯了出来的。刚刚洗澡,换衣服,他都是极为随意。早饭,也是胡乱地塞了两口。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发呆上面。

    不过,不过,如果那个梦真的是真的呢?真的能救她呢?我们还能在一起相伴到老,还能在场下为她加油喝彩,还能为了她的饮食健康而向母亲、伯母偷艺,还能向以前一样保护我,还能与她看那璀璨的星空,还能在值班室里畅谈天地,还能一起共赏雪景,报团取暖,还能辅导她的功课直到深夜,喝上一口她泡的热茶,还能,还能…都是那场车祸!都是因为我!

    “啊——!”少年大吼一声,突然发现四周异样的眼光都投向他,定神一看,发现自己已到了外面,而正前方,就是那座寺庙。

    本来不是要去她的葬礼,与她道别的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还要去安慰她的父母?不是和自己说好了,好好的大哭一场,好好的和她说再见,替她好好活完一生吗?…走都走到这儿了,就进去试试吧。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

    少年这样想着,走入寺庙,来到堂前。这儿的香火稀,佛前没有什么贡品,只是格外的干净,干净的好像从没有人来过。少年投下张红色的毛爷爷,取了束香,点燃,插了起来。自己跪坐在坐垫上,闭上眼睛,等待着那团白光再现。

    在等待中,少年又一次想起来自己与她的点点滴滴。